李云峰终于坐直了身体。

他拿起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

“爸，老丈人。”

“你们觉得，什么叫原始积累？”

两人对视一眼，没说话。

“龙腾集团，已经完成了最原始的资本积累。所以，它可以玩金融，玩科技，玩文化，用最体面的方式，去收割全世界。”

“但大周帝国不行。”

“它就是一张白纸，一穷二白。”

“它没有时间去搞什么温情脉脉的建设，它要活下去，就必须用最野蛮，最直接的方式，完成它的原始积累。”

李云峰的声音很平静，但话里的内容，却让两个老人感觉后背发凉。

“先开矿，再建城。”

“先把地下的黄金、钻石、稀土，全都给我挖出来，变成钱！”

“有了钱，才能吸引更多不怕死的人过去卖命。用人命和资源，去砸出跑道，砸出城市，砸出工业区！”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岳父。

“你们担心小雪撑不住？”

“我告诉你们，我给她派了龙腾最精锐的幽灵部队，给了她可以买下任何一个小国家的资金，更给了她生杀予夺的最高权力。”

“在这种情况下，她要是还撑不住，那她就不配做我李云峰的外甥女，更不配当那个帝国的女皇。”

“至于条件艰苦？”

李云峰笑了。

“那是福报。”

“只有在那种地方活下来的人，才是我真正需要的人。”

“我要的，是一个绝对服从，绝对高效，没有任何杂音的工业帝国。它不需要工会，不需要人权报告，更不需要什么狗屁的民主投票。”

“它只需要执行命令，然后把地球的资源，变成我们征服星辰大海的船票！”

李大江和孙兴国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们忽然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眼前这个儿子（女婿）。

他哪里是在建国。

他分明是在创造一个怪物！一个彻头彻尾的，为了效率可以牺牲一切的怪物！

“那你呢？”

孙兴国沉默了半晌，问了一个问题。

“海东是兵营，海南是钱袋，大周是工厂。那你把你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上帝吗？”

“不。”

李云峰摇了摇头，重新躺回了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我不是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