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皱了皱眉，一时不由陷入深思。

他总觉得，混江龙是在和自己扯淡，把话题越扯越远。

但是，看着混江龙那真诚的眼神，却又不像是在说谎。

柳毅思忖片刻，淡淡问道：“这个隐士住在哪座村子，我即刻派人去寻他。”

“这个，恕我不能告诉你。”

混江龙却摇了摇头，神情极为坚决。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已然足够信任你。”

“如果在将那位隐士的住处告诉你，我便再也没有一丁点底牌。”

“万一你知道之后，翻脸不认帐，不愿保我怎么办？”

“等你真的保住我的命，且将我保住这大牢，我自然会带你去。”

柳毅挑了挑眉，笑着问道：“你觉得你现在，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没有。”

混江龙冷笑道：“我知道我一个败军之将，待死之徒，没资格和你讨价还价。”

“但是，你就算因此而置我于死地，我也认了。”

“我混江龙也是要脸面之人，即便是死，也不可能在临死之前，被你骗得一无所有！”

柳毅与对峙混江龙片刻，见混江龙如此执着，忍俊不禁微笑着拍了拍手。

“好，很好。”

“真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都已然沦落至这般地步，仍能有如此气节。”

“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的脸面。”

“等我保你出了诏狱之后，别忘了兑现你的诺言。”

……

柳毅离开诏狱后，便前往皇宫，和庞世襄等人一起参加庆功酒宴。

宁烈对柳毅不费一兵一卒便智取白波山的壮举赞叹不已，甚至亲自敬酒。

此外，宁烈还叮嘱柳毅，让他们御史台负责严查贪污银两之案，十日之内一定要给出个说法。

柳毅何等聪明，自然是明白了宁烈的话外之意。

都察院和御史台，不仅同样拥有监察百官之权，彼此间也有同级监督、监察纠弹的责任。

如果陛下将这个案子交给御史台去查，就代表仍然要深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