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这如鸢连个婆家还没有。再说，娘就要偏心了。就把好的全留给你，就让如鸢那孩子眼馋去吧。”

洛倾芸说着还把顾红妆亲昵的搂在怀里，似乎还是将这眼前的苏絮娆当成儿时孩童模样的宠爱着。

洛倾芸也知道这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了，这一晃眼都要嫁到王府做王妃了。可见人生不能一晃，晃来晃去儿女都大了自己也要一条腿迈进棺材了。

“娘亲，今日是怎么了。难不成舍不得女儿嫁过去吗？”

本来顾红妆很是对亲情无感，毕竟自小就生活在青楼又没有依靠。连自己父母的面儿都不曾知道，人生最大的希望就是将自己赎出去。也算是遇到了一个愿意倾心相待的人，可是这人偏生是帝国的五皇子，本朝的宁王爷。

顾红妆赌了，赌自己一定能够求取良缘。但是现实又怎么是美好幻想所能达到的呢，顾红妆赌输了，不仅输了自己的心也输了自己的命。

苏絮娆，要非你薄命我还真是羡慕你啊。

“我当然舍不得，你那时候还是那么一个小人儿，怎么转眼就出落的这么大了，还要嫁人离开为娘的身边。从小到大你是最黏着为娘的啊，虽说是长大之后不怎么亲近了，但是娘亲还是想着小小的你，举着软软的又粉嫩嫩的小手要找娘亲。”

洛倾芸边说还边比划着，似乎那小小的人儿还在眼前一般。

“那时候你爹想要抱你，你总是不愿意。还说你爹臭不让他抱，为了这件事情他每次来逗你玩还要特地洗澡熏了衣服。他一个大将军还偷偷用我的水粉香膏，为的就是有和我一样的味道，这事还让他那些同僚笑话了好久。”

洛倾芸陷入深深的回忆当中，如画和抱琴也没了声响的在两侧静默的听着。

“娆儿你还记得吗？那些叔叔伯伯啊一见着你就止不住的想要逗你笑，每次从咱们府里出去浑身也都是香香的，自此之后就再没人说你爹爹了。”

顾红妆也笑了起来，估计是那群叔伯也偷用了娘亲的脂膏来逗苏絮娆的。

“我说那一阵子怎么我的胭脂水粉用的格外快。后来啊，你又大了一点开始认生了。为娘就给你在家中请了几位老师，都是退休下来的翰林院先生。你爹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说动的。再后来你的性子就更加恬静了，我和你爹都以为是不是要了如鸢和慕卿所以你不乐意了。”

好像自己的眼角有一些湿润，明明顾红妆是第一次听这些事情。可是心中却是止不住的悲恸，就好像这些话里说的人就是顾红妆而已。

“娆儿，你心中还是怨娘亲和你爹的吧。你也怨慕卿和如鸢的吧，我知道你性子沉稳又不爱说话，就不敢往那处想。总是觉得你一个孩子一定是想有个同样大小的人陪着玩的。”

“可现在想想，你那时候还那么小。爹娘就有了如鸢后来又有了慕卿，所以自从那时候你就不爱喝我们说话了，小时候也不怎么和他们两个玩。总是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和先生念书。”

心好像一下子就痛了起来，本来并没有什么异常。那么突如其来的难过让顾红妆有些不知所措。好像自己也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可人儿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怪不得就算是慕卿也是和如鸢相对要好一些。

顾红妆本来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还好你领了如画和抱琴两个回来了，年岁差不了多少好歹也能够说到一块儿去。”

听洛倾芸说到了自己和姐姐，一向开朗的如画也默默的低下了脑袋。若不是小姐的话，自己和姐姐还不知道会沦落到哪里。或许是被人贩子卖到青楼要不就早饿死了。哪还会像寻常一般的，就连着吃喝用度也是与小姐不相上下的。自己和姐姐还有幸的能够和小姐一起上书画琴艺课。

“再后来，你就遇到了太子荣璟了。当时太子还不是荣璟，朝中为了立储的事情费了颇多脑筋。两个同样落魄的孩子就这么遇到了，本来还以为你和……”洛倾芸说到一半硬生生止住了，“罢了，也只是那个孩子没有缘分吧。”

当时朝中都在热烈讨论的不是荣璟和荣季两个谁当太子，贵为储君。而是现在淡若冰霜的荣诀，那时候荣诀的生母很是得皇上的宠爱，若不是那件事情估计这前朝后宫又是另一幅场景了。

洛倾芸叹了一口气，看了眼已经红了眼圈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