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看着陆言初的窘迫和沉默,答案已然明了。
“你觉得季砚执能靠近我,而你不能,所以感到不公平。但最初,我和他是敌对关系。所以注定这靠近的过程,最先刺透皮肤的,就是对方最原始、最麻烦的缺点。”
“而正因体验如此糟糕,才印证了这份真实。因为剥离了光环,我和他不过是两团未经粉饰的、灰扑扑的原始数据罢了。”
季听的这番话,瞬间楔入陆言初心底最阴晦的角落,支撑他多年的某种东西轰然垮塌。
像有人精心构筑了抵御失败的堡垒,仿佛只要归咎于‘无法靠近’外因,他的失败就成了必然,痛苦也就成了无可奈何。
此刻,堡垒碎了。
陆言初猝然直面这被揭露的、怯懦的自我欺骗,巨大的冲击让他眼眶瞬间被酸涩淹没。他猛地别过头去,在泪水即将滑落的刹那,抬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对不起。”他死命压住喉间的震颤,却变得语无伦次:“我…不是博你同情,我不想这样……我知道我不能哭……”
季听并未觉得他在示弱,只是困惑地微微蹙眉:“为什么不能哭?因为你是大人?”
陆言初用尽力气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在季听面前维持最后一丝体面:“不是,是因为眼泪解决不了问题。”
“可是…”季听的疑惑更深了,声音轻得像自语,“没有人哭是为了解决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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