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艾登的一盆冷水,仿佛是在告诉我,我连昏迷的权利都没有,在这里,任何形式的解脱都是妄想。
我虽然清醒了过来,但是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任由着艾登掐着我的下巴。
“我本以为你足够聪明,没想到居然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身为俘虏,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
我咧嘴问道:“俘虏的觉悟是什么?屈服吗?那你还是继续招呼我吧,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否则我一有机会就弄死你。”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刚才你真的杀了我,你会有什么下场吗?”
这涉及到很多方面,但不管祖国怎么为我开脱,也是难逃其责,总要给个说法。
我无所谓的说道:“大不了偿命,还能怎么样?杀你,也是寻求解脱的一种方式。”
“呵呵,虽说你蠢了点,但还是有点骨气的,我很欣赏你。不过,你注定要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艾登阴笑着,语气丝毫没有动怒,但眼神里的恨意还是很浓烈的。
这货肯定也是纵横沙场多年,至少像刚才这样的凶险,他不只一次经历过,所以他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后怕。
至于他所表现出来的恨意,主要是演戏和大意后的懊恼。并不是因为我想杀他,这里任何一个学员,在面临我这样的处境时,都会想杀了他。
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爹生妈养的,谁还没有一点脾气?
如果说其他训练时反抗,那算是性格毛躁、韧性不足,不适合做特种兵。但这是模拟战俘训练,向敌人反抗有什么不合理的?
本来特种兵被俘,生存的希望就很渺茫,逃出去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求死在某种情况下,也是明智的选择。
我现在的心态,就是破罐子破摔,当痛苦到极致的时候,大脑已经感知不到痛楚了。
现在靠的不是体力和意志力,而是信仰。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扛住接下来的折磨,但我坚信自己会恪守军人底线。
“来吧,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不然我可睡了……”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艾登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正要说话的时候,他身后那个一直守着电脑的教官走上前,在他身边耳语几句。
这台电脑一定实时检测着我的身体状况,毕竟我手腕上带着体感手环呢。而这位教官之所以拦住艾登,大概是我的身体已经到达临界点了吧。
我有点惊讶,自己居然还能如此清醒的分析处境,但却仿佛耗尽了我仅存的理智,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人体是有保护机制的,如果承受了很大的伤害,是会以“昏迷”形式进行保护,强行停止行动和思考能力。
陷入昏迷后的我,自然不知道艾登后来又怎么处置我的,灵魂仿佛畅游在混沌世界,我很享受这份自由,唯一不爽的是,好像有人拿针扎我。
“吱吱吱吱……”
一阵刺耳的噪音将我惊醒,耳膜仿佛要被刺穿了一样。而当我睁开眼睛,眼前却漆黑一片。
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是活着还是死了,难道说这就是下地狱的感觉吗?
我惊慌着,拼命地挣扎着身体,剧烈的痛楚让我意识到自己没有死,但却丝毫没有减少心里的恐惧。
于是,我开始大声的呼喊,然而噪音太大了,我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哑巴了。
不一会儿,噪音停止了,而我还在不停的呼喊,直到身旁的声音响起……
“陈锋!陈锋!”
“谁?谁!”
“我!我!袁英,袁英!”
“你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