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悔并没有用,雷冥山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在你的身边,能够看到你一点一滴的成长,我知道很小的时候你便待在羽玉军之中训练,顾侯爷这个人相对来说死板、严厉,我猜啊,你肯定小时候憋了火气,也不知道我这个义父现在来弥补对你的爱是否已晚。
梦祁,别哭,你既然认我做义父,那我王远此生便只有你一个女儿,不管你在哪里,只要你受半点伤害,父亲都会不顾万里来找你,这辈子打拼了这么久,也留下了不少东西,终于有个人来继承了,虽然做父亲没有多久,也不知道我说话管不管用,但不管怎样,爹还是要说一句:你既然喜欢李家丫头,那便去努力追回来,爹同意了,不管世人是如何评价的,但你要知道,你的父亲是赞成的,盒子里的东西,便是爹送你与李家丫头和好之后的嫁妆。
还有,帮我带一句话给顾侯爷,帮我告诉他,这辈子我王远受了他的指点,成才立业,本以为还能一起并肩作战,但现在看来是不能了,若有来世,王远希望能够早一点遇见他,和他并肩同行。
我这一生从未表达过对人的喜欢,但我现在想说,梦祁,爹很喜欢你,也很喜欢你的父亲,别哭,未来的日子,爹同样会和你并肩作战。
……
将信读完,顾梦祁眉头紧皱,眼眶中带着泪,但倔强着没有滴落,她知道,王远这是甘愿赴死,而北陵锡也是利用了他这一点,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王远只想见自己一面,又或者说,让他的死来换自己的生,也打消了北陵锡的其他动作。
泪终究还是滴落了下来,大颗落在了“未来”这两个字上,顾梦祁咬了咬自己已经握成拳的手,看着盒子里放着东西,另一只手将那些东西全部拿了出来摆放在桌子上。
摊开一看,这些东西是王远一生的积蓄,还有皇城外一处山庄,现在这些东西,都是王远留给她的,他希望她能够遵从本心。
“并肩作战。”顾梦祁心痛到咬着自己的拳,本想乖乖地听他的话不落泪,不哭泣,可却怎么都无法控制住,不仅心口再疼,她感到自己全身都有疼,看着帐外的天空,最终只能化作四个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恍惚,顾梦祁在帐外的天空之中,看到王远的身影,他带着父亲般和蔼的笑容和宠溺的目光,向她握拳打了过来,她听到了,听到了一句:我们会一起并肩而行。
木子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着气,眼眶中含着泪看向了临柯,临柯点了点头,走出了营帐,向百若闻的营帐走去。
“他们会付出代价的。”木子玉抱着顾梦祁,柔声道。
帐内只有她俩之时,顾梦祁才敢抱着木子玉,将脑袋埋在她的腰间,失声痛哭。
……
哭着哭着便睡着的顾梦祁感受到耳边有兵器的声音,有些迷糊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一时间竟不知道何时昏睡过去的,再醒来时,发现只有临柯在营帐中。
“阿……木子玉呢?”顾梦祁顿了顿,捂着脑袋坐了起来,连忙问道。
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临柯连忙走到床边将她扶起,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眼眸微闪,如实道:“她去为你煎药了,马上回来。”
“她当真是为我煎药去了?”顾梦祁察觉到她的神色反常,问道。
临柯抿了抿唇,向来不会同顾梦祁说话的她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顾梦祁半眯着眼,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这帐中空气里分明有安神香的味道。
正当她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木子玉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着她醒了过来,面具下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怎么?不放心我?”木子玉打趣道。
顾梦祁眯了眯眼,在临柯的搀扶下下了床,然后走到桌子旁,目光锁定在了她腰间,沉声道:“北陵锡死了?”
木子玉看着她,将药碗放在她的面前,与她目光相对,点了点头,承认道:“是。”
“你将木槿花留在那,岂不是暴露了身份。”顾梦祁担心道。
木子玉漠然一笑,冷漠道:“木子玉本就是命机阁之人,此做法,合理。”
顾梦祁一怔,脑海中想到了木子玉曾经对她说的话:只有加入命机阁,她才能做那些杀人之事。
原来如此,顾梦祁这一刻加深了自己内心中的猜测,也终是明白了她的真正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