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朝他看去,却笑了笑,指了指他头上。
“有草?”
相宜点头。
李君策毫不犹豫,走到她面前,低下了头。
相宜微愣,回过神,垫了垫脚,帮他摘草。
他们坐在灶台后,有不少干草,沾在头上的都是草屑,一时难以都摘干净。
相宜知道李君策讲究,放下食盒,要他坐下。
她站在他身边,替他打理。
李君策感觉得到她的靠近,只需他侧过脸,再抬一抬头,便能和她视线交汇。
但他没有。
怕吓着她。
他想起很多年前,那时他还小,清晨溜进母后寝宫,便会看见父皇坐在母后的妆台前,闭着眼睛,享受地任由母后摆弄他的头发,为他戴上冠冕。
然而那样的美好,终究流逝在岁月的溪流中。
如薛铮所说,红颜易老,君恩善变。
他之前几次想告诉她,并非所有帝王都会那般,他不会。
三千弱水只取一瓢,世上能做到的男子大有人在。
但承诺一事,便是帝王所做,也是镜花水月,虚妄空无。
想要违背承诺,有的是人为皇帝找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