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教我辨认星座,南十字星在夜幕中格外耀眼,像是上帝随手撒在天鹅绒幕布上的碎钻。

厨子老王变着法子做海鲜,那晚的龙虾浓汤里加了他私藏的白酒,鲜得人连舌头都想吞下去。

直到第四天凌晨,气压计的指针开始疯狂摆动。

老周盯着阴沉如铅块的云层,脸色比平时凝重三分:“怕是遇到热带气旋了,得赶紧找避风港。”

我站在驾驶舱看着雷达屏幕上那团不断扩大的红色漩涡,忽然意识到,再先进的导航系统在大自然面前,也不过是脆弱的玩具。

暴雨来得猝不及防,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

游艇在浪尖上剧烈摇晃,我死死抓住扶手,看着十米高的浪墙像巨兽般扑来。

海水漫过甲板的瞬间,咸味混着铁锈味涌进鼻腔。

老周扯着嗓子指挥船员收帆,他的声音很快被狂风撕碎。

一个浪头从侧面袭来,整艘船猛地倾斜45度。

我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那是老王精心准备的晚餐。

海水灌进舱室,冰冷的水流顺着裤管往上爬,寒意直透骨髓。

警报器尖锐的鸣叫刺破耳膜,仪表盘上的指示灯疯狂闪烁,宛如末日电影里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