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了贺斯年的院子，院子里一片安静，却也萧瑟不已。

“阿娰。”

她大喊一声，在桂嬷嬷的搀扶下快步朝里走，只是走到门口，看到贺斯年怀里抱着的人的时候，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而阮氏，则是当即扑了上去。

“阿娰。”

大喊一声，当她摸到沈卿姒的手一片冰凉的时候，身子一僵，睁大了眼睛看着贺斯年。

贺斯年形容憔悴，缓缓抬眼看向阮氏。

随即又看向门口的老太君，将沈卿姒重新放回到床上，自己则起身，重重地跪倒在地上。

“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她，是我去晚了。”

他一直都在想，如果他早一点知道消息，早一点去带走沈卿姒，事情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懊恼，他后悔，他恨自己，可是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老太君红着眼睛，眼眶里包着眼泪，死死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久久说不出话来。

阮氏已经哭晕了过去，她苦等了半年的女儿，再次相见，竟已经是天人永隔了。

这换做任何一个当母亲的，都是接受不了的。

老太君全靠桂嬷嬷扶着，看着床上瘦弱不堪的沈卿姒，比离开家的时候更瘦了，这半年，想不是受了不少苦吧。

“傻丫头，你说你走了，祖母怎么办？”

她终于是开口了，可是一开口，在场的人无不红了眼眶。

老太君心疼沈卿姒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如今她最疼爱的孙女没有了，怎么能不伤心？

贺斯年就那样跪在老太君面前，也不起来，低着头，眼泪早已经忍不住。

贺道然看到自己儿子这个样子，心中竟然开始后悔，如果自己当初不带贺斯年去跟沈卿姒相亲，或许也就没有今天的事情了，贺斯年也就不会如此痴迷沈卿姒。

可是看到老太君一家人的样子，由心生怜悯。

老太君缓步上前，走到床边坐下，一只手缓缓握住沈卿姒的手，一片冰凉。

“老太君，身子重要啊。”

桂嬷嬷看她这样子，实在是担心她会撑不住，阮氏已经由人扶到椅子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