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跳下来，和燕景明一起想要将谢辞游扶上去。

可是刚伸手，又停住了，他们就站在旁边看着，看着谢辞游扶着棺材，脸贴在上面，大雨嘈嘈，死亦冲刷着棺材，丝毫不懂得怜惜当下的人。

这一次，他们是亲眼看着沈卿姒死在自己面前的，是亲眼看着她到现在都还躺在这里面的。

那么多次死里逃生，这一次，她应当是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蔚和燕景明没有动，只是跟着流泪。

“阿娰，你告诉我，当初明明是你不顾一切救的我，为何不说，为何要瞒着我，你是想让我一生都生不如死吗？”

谢辞游一字一句的追问着，痛不欲生，在知道了真相之后，整个人便陷入了更加难以救赎的痛苦之中。

而此时人群中，站着一个带着面巾的女子，隐藏在人群中，看着前面的一幕，神色为之动容。

恐是，所有人都不曾看过此时此刻的谢辞游吧。

可是，沈卿姒到底是下葬了，那沈家陵园里里面，出现了一座新坟，上面覆了一层厚厚的黄土，落下几个寒鸟的脚印。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从此，整个宁国都流传着沈卿姒的传说。

传说，她诞下孩子的那天，颍都上空云蒸霞蔚，有龙凤呈祥之说！

传说，她去世的那天晚上，颍都下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雨！

传说，颍州的雨下了足足半月！

传说，王爷为了她竟然想要殉！

传说……

一切，都成为了传说，谢辞游如是大病一场，整整一个月不出门，日日守着沈卿姒的灵位，喃喃低诉。

檀儿已经一个月没有消息了，他找遍了整个宁国，都没有半点蛛丝马迹。

“王爷，青鸢，在宫门口，说想见您。”

蔚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禀报道，“这已经是她来第十日了。”

他说着，自从沈卿姒离开镇国公府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青鸢了，这一次，青鸢每日都来，说一定要见到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