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婉察觉出罗敷情绪不对,小心拽了下她袖子,罗敷回说没事:“找两个人,上去看着世子,我们也走吧。”
“走?去哪儿?”
“找个地方住。”
这客栈让她觉得恶心,说不上来的恶心。
这一夜相邻客栈的三个人,除了江鄯都不得好眠。
第日一早,江鄯酒醒,对昨晚发生的事他都不大记得了,不记得自己最后说了什么,更不记得是谁把他送到这儿来的了。
记起今天的日子,他在心里回想着,是时候应该回抚州了,今天该去向皇帝辞行的。
宿醉后头疼的厉害,他踉踉跄跄到门口,打开门,见到门口站着两个人,心下奇怪:“你们……”
那两个人一左一右搀着他:“我们是五殿下派来照顾世子的。”
“五殿下?”他分明记着昨天是跟三殿下喝的酒,怎么就又变成了罗敷?
“那三殿下呢?”
“是三殿下送世子来的客栈,后来三殿下走了,五殿下留我们照顾世子,吩咐完后也走了。”
那罗敷又是怎么知道他跟罗蕊喝酒,还知道他们在哪儿的?
江鄯脑袋里一团浆糊,想着这段时间虽然日日都能见到罗敷,但说话的机会却没有,自己之前又因为父亲的事对她发过火,一直也没能好好道歉,因此心中愧疚难当,想着回宫一定要去见她,哪怕亲自说上一句抱歉的话他也能好受些。
但回去之后并没有见到罗敷,原是皇帝有急诏,罗敷一早回宫就被召去见了皇帝,皇帝两句话吩咐完,就让她跟罗曦一起去了彭川,这会儿恐怕已经出了京城了。
罗敷应属临危受命,彭川位于不羹与卫国两国国土交界处,在不羹与西戎联手反叛之后,彭川的百姓能走得动的就都走了,生怕两国一旦打起来,血流成河,首先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在疆土边界住着的倒霉蛋儿。
彭川如今城中只有一些走不动的老弱病残,与空城无异,虽然城中人少,但丝毫不影响两国商人之间通商往来,只是前几日,有药商商队途经彭川欲将药材运往邻城并州,本来跟不羹不搭噶,可也不知是不是最近数次征战损失惨重已经无力供给军队开销,居然有不羹士兵抢劫商队,现在连人带药材都被扣下了。
不羹这么做,无异于两个人坐的好好儿的,其中一个忽然伸手给了另一个人一巴掌,这么打脸的事皇帝自然不准,面子必须得挣回来,为显重视,所以派罗曦去解决,但又恐他一个人不行,起来想起就让罗敷跟他同去,这样遇事兄妹两个有商有量的,也不至于急的六神无主。
彭川跟潼关一南一北,潼关此时还飘着鹅毛大雪,彭川却是温风习习,已是一派春意盎然。
彭川守城将军赖彪,是个没读过书的莽夫,背上背着两把板斧,身上穿着马甲,光着两条胳膊,走起路来仿佛地都在颤,见到罗敷与罗曦,张口就道:“要我说,就打他丫的,不知天高地厚,做了这么多年孙子,现在要谋反,还敢抢他爷爷的东西,活的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