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问题,出自不同人的口嘴,想表达的意思也不一样。
问出同样的问题时,戚长容眼中忽然划过迷茫之色,一向神采奕奕的眸子也变得暗淡了起来。
她有不可说的苦衷,有一个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的秘密。
若说了,世人皆会以为她得了失心疯,更狠一点的,则会将她比作妖魔,再请道士和尚做法。
如此一来,她长容太子的威名何在?
别的不说,就说重生二字,多么的令人不可置信。
就算她真的不顾一切的说了,天下间又有几个人会相信。
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坚不可移的决心,这样的她落在君琛眼里,忽见几分神秘,几分疼惜。
他知道她有秘密,却懒于探索挖掘。
对于皇家人,早在十年前,他心里便生出了不可磨灭的芥蒂。
出木宅后,二人分两路而行。
离开前,戚长容停下脚步,侧过脸道:“明日上朝,将军一定要来,即将上演一场好戏,错过岂不可惜?”
文武百官上场,无不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只有君琛一人不走寻常路,时常抱病不出府,就连父皇也拿他毫无办法。
可明日好戏上场时,蒲亭落败时,她不愿只是她一人的狂欢。
“殿下就这么确定杨太傅会选择明日触怒天颜?”
“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来自皇室长公主的倾力施压,杨一殊又有把柄在长公主手上,他抵挡不住。
……
深夜的杨府,审问完再行安排后,杨一殊及韩正庭立于书房,二人神情皆极为沉重。
杨一殊坐在书案后,他面前摆放着的正是一张字迹娟秀的信纸,而上面的字迹很熟悉。
再一看落款,又是出自于戚钟秀之手。
那位长公主殿下,已然等的不耐烦了。
“明日上朝,便动手。”
韩正庭微张着嘴,有些惊讶杨一殊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若明日上告,时间上匆忙了些,不足以让咱们谋划好一切。”
“再等上一等,也许更好。”
“时间匆忙,不可再等。”杨一殊摇头,解释道:“计划过于缜密,反倒会令人生出疑心,不如将此事当成巧合,尽量摘除外人插手的痕迹,如此方可顺水推舟。”
杨一殊神情阴沉:“秦御史那边准备的如何?”
“太傅放心,前几日家父曾在他面前提起过此事,也暗中送了些证据前去,此时的秦御史想必气愤至极,明日殿前一告,必有他一份。”
“很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杨一殊垂眸:“明日卯时初,你带那父子二人登申冤台,击鼓鸣冤。”
申冤台,顾名思义,便是无辜人申冤的地方。
大晋律法森严,凡军民词讼,皆须自下而上陈告。若越本管官司,辄赴上司称诉者,笞五十。若迎车驾及击申冤台申诉,而不实者,杖一百;事重者,从重论;得实者,免罪。
那负责二人徒步千里,未曾在州属之地喊冤,而是直奔向大晋皇都,是因为他们心里清楚,他们所申诉的案子非常人敢接手,在州属之地也不过是浪费时间,亦或者暴露自身将自己置于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