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农周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淡笑着道:“无碍,年轻人总该有些活力才讨喜。”
眼看快行至通道尽头,农周明知故问道:“要到了吗?”
听到这话,叶佒才骤然从类似于羞赧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抬头见农周正在等他回答,他忙道:“就在前面不远处,马上就到了。”
看见农周点头,叶佒微紧的心绪才缓缓放松。
不知为何,眼前的老者看起来虽很是和蔼,可无形中却带着一股压迫感,较之东宫太子或君大将军更甚。
他甚至不敢直视其双眼,生怕被那眼中的漩涡吞噬进去。
好在关押君琛的牢房近在眼前,将人领过去后,叶佒逃也似的走了。
君琛回头,刚好看见这一幕。
“帝师对他做什么了?”
“我不过一介糟老头子,能对他做什么?”农周倒是不觉尴尬,坦然的进了牢房,拿出食盒中的饭菜摆在桌上,这才有闲心四处瞧了瞧。
片刻后,农周摸了摸下巴,给出评价:“作为囚犯,你的待遇倒真是不错。”
“我虽被囚在此,却并不是牢犯。”另一边,君琛倒了两杯酒,自己拿起其中一杯,遥遥朝着农周一敬:“多谢帝师的好酒好菜。”
话落,他已仰头一饮而尽。
浓烈的酒香味扑鼻而来,辛辣的液体滑进喉管,明明被呛的想咳嗽,可君琛却只觉得一阵畅快。
如今,也只有烈酒才能压住他满腔情绪,给他些许的安定感。
至于酒后会否失态,早已不在他的考量中。
总归就算是失态,也不会太出格。
农周慢了一步,当他终于举起酒杯时,君琛已自饮三杯,明显一副有心事的做派。
农周未曾阻止,良久,他缓缓一笑道:“此酒名为灼心,后劲儿极大,”
君琛不为所动,只点头应道:“好名字,好酒。”
灼心,不负它烈酒之名。
才饮上三杯,他腹中就有如火烧,味道不如名酒醇美,可就这烈性,比他曾经接触过的所有酒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看话没说几句,一壶酒就去了小半,农周便抬手制止了他,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含笑道:“既然是好酒,独斟自饮有何趣味?”
不等君琛答话,农周抬手,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顿也不顿的说道:“一个人喝闷酒,可不美。”
确实不美。
第一杯酒下肚,他找到了踏实感。
可后面几杯,他越喝越茫然。
君琛没有急着再喝,他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杯上的花纹,皱着眉头仿佛在思量什么。
片刻后,他蜷起手指,抬头直视农周的双眼,哑着声音问道:“帝师,太子殿下……现在如何了?”
听闻戚长容受罚的消息后,他一夜未眠,在这间封闭的牢房里枯坐了整整一夜。
一闭上眼睛,便仿佛能看见那人含笑的双眼,不紧不慢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