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侍夏微微皱眉,斥道:“快把窗关上,莫吹着殿下了。”
“正好给她醒醒神。”谢梦撇了撇嘴,到底是把窗关了一半,解释道:“车里的炭火太足了,总要透透气。”
戚长容打起精神,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却没有开口阻止。
片刻后,侍夏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任何呵斥,心下一松,却是没有多说。
侍夏与谢梦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戚长容不曾茶话,干脆舍了书卷,阖眼躺在软塌上歇息。
见状,其余二人下意识放轻声音,侍夏从旁边取来一张毛毯轻轻盖上,往火盆中又加了几块碳,使整个车厢暖去春日。
见状,谢梦幽幽的叹了口气,望着软榻上戚长容苍白的小脸,忽然想起了不久之前上京的流言,心中更是复杂至极。
要不是太子殿下执意要查清君门一案,为此还在大雪中跪了一日一夜,恐怕现在君门仍旧蒙受冤屈。
说起来,对于这样的一位未来君主,她是该心怀感激的,可不知为什么,只要想到曾经东宫太子的算计,她只觉得心底发麻,又惊又恐。
这样的一个人,过于危险。
不过,正是因为戚长容过于聪明和危险,至今为止,她从未担心过这样的一个人到了燕国会吃亏。
虽然人在屋檐下,可是以戚长容的手段,必定也能过得如鱼得水。
想到这,她心下微松,忽然觉得要保护这样的一个人,其实也不是太难。
毕竟,自己肯定不是唯一一个保护东宫太子的暗手。
如此一来,压力骤减啊。
摒弃心底的忧虑后,谢梦整个人趴在车窗旁,有一搭没一搭地望着外面的景色。
因为下雪的远古,万物都被附上了一层白霜,透着一股别样的美,就像是冷美人似的,虽然够冷,但也够吸引人。
看了一会儿后,车队行至宽阔的草原。
远处仿佛跑来一匹骏马,小小的黑点正逐渐向此处靠近,黑的黑,红的红,极为耀眼。
乍然看到这一幕,谢梦原本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却见那黑点红点越来越近。
她蓦然倒抽一口凉气,忽然想起了红衣是谁的标致,低呼一声后,结结巴巴的道:“殿下……那……那好像是……将军?”
侍夏啐了一声:“本就有位将军护送咱们去燕国,这有甚好奇怪的?”
“不是……不是的!”谢梦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盯着远处那一道影子惊诧道:“是君将军,我看见君将军了!”
‘君将军’三个字,就像是在结冰的湖里投下一颗炸弹,霎时,湖面冰层寸寸碎裂,最后全然化于水中。
闻言,侍夏心下震惊,下意识回过头看软塌上的那人。
只见原本沉入梦乡的戚长容不知何时坐起,她拥着薄被,幽深的眼眸直直望向车窗之外,眼中情绪混杂之下,透露出一股漠然的平静。
不知为何,侍夏心底蓦然一酸,勉强笑道:“殿下,前方好似有个斜坡,正好能遮一遮风雨,奴看此时雪越下越大,有些不好走了。”
听了这话,戚长容瞥了她一眼,明知道侍夏是在找借口,却也没有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