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燕北辰率先做出反应,为不可见的向戚长容颔首致意,随后缓缓的移开视线,默不作声的默念佛号。
燕亦衡没有发现诡异的氛围,只忽然看见戚长容腕间的檀珠串,略带惊讶的问道:“戚兄信佛?”
“不信。”戚长容摇摇头,不自觉的轻抚檀珠上的纹路,冷硬的眼神柔和些许:“一个朋友送的罢了。”
看见戚长容温和的眼神,望着檀珠串的眼神柔和的仿佛能滴出水来,燕亦衡‘啧’了声。
什么朋友?
一看就是心上人送的,不然她怎么可能是这副春心荡漾的表情?
自觉看穿了某些事的燕亦衡没有拆穿,正想再说什么,就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停留在身上,久久没有离去。
燕亦衡浑身肌肉不自觉的紧绷起来。
是他。
燕政。
戚长容似有所觉,默不作声地随那道强烈的视线看过去。
眼前忽然出现一双淡漠的眸子,燕政微微一怔,却很快反应过来,朝戚长容勉强一笑。
而后与身旁的人淡笑交谈,不再注意燕亦衡的一举一动。
戚长容收回为目光,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清茶,沾了唇角道:“看来,你的伤,应当与大皇子有关。”
听到这话,燕政连忙左右瞧了半响,见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压低声音苦笑道:“戚兄自己知道就成了,不必宣于人前。”
见状,戚长容自顾自的总结:“看来,你做的事还不小。”
燕亦衡无奈,却咬紧牙关,死活不肯透露他到底做了什么。
好在戚长容如今大半的兴趣都被燕北辰吸引了过去,对于燕亦衡的所作所为,倒是没什么兴趣追问。
她很快放过这件事。
在饮第三杯茶时,在尖利刺耳的通报声中,燕皇终于姗姗来迟。
他刚在龙椅上落座,殿中的大臣们纷纷起身,就连戚长容也不例外,混在人堆中朝上方拱手行礼。
“臣等参加陛下。”
“儿臣给父皇请安。”
“见过燕皇陛下。”
三道不一样的请安声,所表达的意思却是一样的。
燕皇笑着颔首应下,正带抬手虚抚说一声免礼。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到’金鸡独立‘的燕亦衡身上,而后,他眼中晦暗的笑意加深两分,却又很快消失。
随即,隐含威严的声音响彻金殿:“诸卿免礼,长容太子免礼,今日乃是常宴,诸位不必拘束。”
听到这话,戚长容顺势收回手,重新在位置上落座。
坐下之前,还不忘给燕亦衡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脸上立即摆出痛苦的表情,命身旁的奴才扶着他小心翼翼的坐下。
内侍生怕做的不好,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分毫不敢碰到燕亦衡的伤腿。
被包成猪蹄般的腿太过显眼,就连燕皇也忍不住看了又看。
见状,燕政心下一紧,他从来不希望父皇的视线在除自己以外的人身上停留。
几乎瞬间,他立即作出反应,特意清了清嗓子,隔着稍远的距离与燕亦衡寒暄:“三弟的腿可有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