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皇宫深处。
燕政忽而在分岔路口停下脚步。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消失,走在最前方的太监总管回头询问:“大皇子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不对的。
周围清静的让人怀疑。
可又什么埋伏都没有。
燕政摇了摇头,看着后宫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视线:“我想先去看看母妃和五弟。”
“德妃娘娘与五皇子殿下均被陛下禁了足,如今正在澹宫不得外出,大皇子想看随时都可以去看。”
话落,太监总管面色如常。
可在燕政即将迈开脚步之前,话音一转,又道:“不过,陛下病重,已经几日未曾走出宫殿了,奴劝大皇子还是先去看陛下为好。”
听了这话,燕政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在心底赞同太监总管的话。
也是。
眼下还是见父皇更重要些。
他倒是想看看父皇,特意将他诱进宫来,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至于后宫,等他坐上了龙椅,想什么时候见母妃和弟弟不行。
想罢,燕政再次跟上太监总管的脚步。
很快便来到了燕皇休憩之处。
他带着二十个人入殿,剩余的二百八十人守在殿外,手下意识搭在腰间的刀柄上,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就会拔刀而出。
燕政刚走进宫殿,一股浓郁的药香味立即窜入他的鼻尖,令他十分难受。
隐隐约约的,他似乎在龙床的方向听到了隐忍的咳嗽声。
之前太监总管说燕皇病重时,燕政毫不放在心上,不以为意,以为这只是他诱骗自己进攻的计谋。
然而照此景象,这病重,似乎假不了……
燕政半信半疑的走入内殿。
殿中很是宽广,他先是四处打量了一番,确认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后,才神态坦然的迈步走了进去。
至于跟来的那二十人,则被留在了外殿。
绕过屏风后,燕政久违的看见了燕政苍老的面色。
看着真如苟延残喘一般,毫无威慑力。
唯有苍老浑浊的双眼,直直的看着人时,依旧让人从心底不舒服。
见状,燕政‘啧’了一声,往前面走了几步,忽而笑道:“父皇,看您这样子,是时日无多了?”
他的语气很是散漫,甚至心情愉悦的弯着眉眼,就差笑出声来,对眼前的这一幕满意到拍手称快。
燕皇紧抿着唇,痛心的望着从小抚养长大的儿子,沉沉的问道:“燕政,朕且问你,你近些时日的所为,是出自自愿的吗?”
哪怕到了最后,事实已摆在眼前,燕皇心底仍留有一丝奢望。
他不愿承认燕政的罪行,也不愿承认他看错了人。
见此,燕政垂首,终是低低的笑出声。
可很快,他笑声戛然而止,眼中逐渐被惊恐占据,忽而抬头直视燕皇浑浊的双眼,似惊讶慌乱的跪在地上。
“父皇!我是冤枉的啊,您要相信我,儿臣对您绝没有背叛之心,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有人故意在背后陷害我,挑拨我们父子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