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点名,蒋伯文也没有任何的收敛,继续道:“臣知此话有冒犯长容太子殿下的嫌疑,可臣却不得不说,还请陛下能仔细斟酌考虑,莫要拿江山当赌注。”
晋安皇不曾接纳蒋伯文的建议,抿唇道:“蒋爱卿,你当知晓,朕从不会拿江山万民当赌注,若真是如蒋爱卿所言,只要小皇子安在一日,哪怕二十年后,朕也可以再立太子。”
此话一出,蒋伯文再无其他可言。
毕竟人家都已经把话说成这样了,他要是再咄咄逼人,只怕会起反效果。
想罢,蒋伯文心里颇有些惊疑不定,不知到底是何处出了问题。
想当初得到戚长容这么一个儿子时,晋安皇可是恨不得立即昭告天下,大晋又下一任的继承人了,可如今太子遇难,宫中还有个现成的皇子……
晋安皇竟然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说出了可以再等二十年的豪言壮语。
二十年后,晋安皇已然六十多岁了。
而他,也已经接近六十,虽还没有到老掉牙的地步,可谁能保证自己能无灾无难的再过二十年?
晋安皇不能,蒋伯文也不能。
是以,蒋伯文明面上虽然闭了嘴,可心里依旧在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继续实行计划。
立小皇子为东宫太子,与莲姬站在统一战线,势在必行。
散朝之时,罗木走在他的旁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清楚的声音道:“大人此举是否太过冒进?这时突然提起立新太子一事,只怕会让晋安皇心生怀疑,动摇在他心中您的地位。”
毕竟,若是那等一心效忠晋安皇的,必定会赞成晋安皇的想法。
可蒋伯文今天,却是与晋安皇对着干的。
蒋伯文目视前方,声音同样很低:“今日之事,迟早要做,不如早做。”
话虽如此说,可罗木心底的担忧却没有减少。
有些东西是生在骨子里的,一旦牵扯到了某些事,就会彻底的被引出来。
见罗木深皱着眉头,蒋伯文继续缓缓道:“你什么都不必管,只需要知道立太子之事势在必行,刻不容缓。”
连续两个月的搜寻,除了皇室派出的人以外,蒋伯文自己也在派人找。
可偏偏,还是没能找到太子的踪迹,这让他开始自我怀疑——戚长容到底有没有死在沉船之灾上。
倘若没有死……
那他所做的一切又将付之东流。
是以,只有早日立下新太子,才能让他彻底放心。
如此一来,就算戚长容侥幸从沉船上逃生,他也能挟持小皇子压制东宫。
罗木还是不太明白,似不经意的四处看了一圈,见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压低声音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大人何必如此大费周折,咱们只需解决了那一位,不久能让小皇子顺理成章的继位?”
蒋伯文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一国之主,当真是那么好刺杀的?”
此话一出,罗木不言不语,面色有些难看。
显然,蒋伯文也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漫不经心的径自道:
“你应该清楚,晋安皇身边不乏大内高手,其伸手可堪比一流的江湖之人,你若真想刺杀他,还是尽早收回此等愚蠢的想法,否则只怕你派出的还没靠近皇宫就被捉了个正着,导致所有一切功败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