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皇略挑了挑眉,先拿起信件瞧了瞧。
简短的书信令他眼中渐有异色,再一看另一样东西居然是陈国的兵力布防图后,眼中的异色更甚。
他看着戚长容,看着自己的女儿,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般。
良久,晋安皇缓缓而道:“太子,你很出乎朕的意料。”
倘若这布防图是真的,那这事会有多可怕?
要知道,一国的兵力布防图,一向是国家最高机密,唯有身处于权力中心的那几人才有幸能观之。
可太子却拿到手了。
可想而知,太子做了什么——她渗透到了陈国的权利顶峰。
这是一种比蒋伯文更深的渗透。
至少蒋伯文努力几十年,哪怕坐上了太师的位置,都从未瞧过晋国兵力布防图一眼。
戚长容垂眸,仿佛听不出晋安皇话语中的深意,只淡淡的道:“陈皇不仁,陈国已乱,陈国百姓深受其害,眼下来是最好的出兵时机,以奉上天之旨意,平贼帝,救百姓为名义对陈国起兵,父皇以为如何?”
“好借口。”晋安皇从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他只是有些好奇:“太子是从何时开始筹谋此事的?难道是从暗中放陈国三皇子离开时?”
放陈三思回国,让陈三思意识到此时的陈国早已不是他熟悉的国家,而是一处人间地狱,且不是他能与之对抗的庞然大物,而后借此,挑起陈国的内乱。
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然而对于晋安皇的猜测,戚长容则是沉吟一番:“此事说来话长,而就眼下而言,儿臣所做之事或许并不重要,若父皇有意,负责潜入陈国的乃是天队容穆,他是父皇一手提拔之人,待容穆回国,父皇可召见于他。”
“太子说的不错。”
晋安皇虽好奇,但也并未到必须要知晓的地步。
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后,晋安皇不再多问,转而吩咐元夷道:“召三公九卿,六部尚书,觐见。”
对一国用兵,就不是一件易事,需得经过层层商议协作,才可奉之行动。
晋安皇召见之令一出,整座上京城轰然而动。
除了朝会以外,陛下已经很久没有于朝会之外召见如此多的朝中重臣了。
得令之后,朝臣不敢怠慢,刚回家不久的他们连忙换上朝服,乘坐马车及及的驶向皇城。
宣旨之人手持皇令,街道行人纷纷退避两旁,十多驾马车,数匹骏马驶入宽阔之道,纵马疾驰,惊起一片尘土。
身后的百姓惶然不安。
“皇宫里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大人们为何如此着急?”
“好久没见过这种大场面了,赵丞相、杨太傅,君将军……”
“每日的朝会,也没有这么着急啊。”
无人可解答百姓们的疑惑,就连突然被召进皇宫的三公九卿六部尚书也很茫然。
叶泉本亲自于陈讳府邸缉拿罪人,不然得到皇令,只好将此事交给刑部其余人,自己翻身上马,勒紧缰绳中途离开。
身后陈家哀呼,不入他耳。
十八人终是在皇城二道门处相遇。
无人敢中途耽搁,纷纷疾步往皇宫内行去。
待他们逐一入了御书房,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
见他们迟迟而来,坐于龙椅上的晋安皇拧紧了眉头:“不过短短一段路,为何如此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