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为喜爱殿下这等不将天下人放在眼中的狂妄模样,可偏偏如此猖狂的人,实际上却心怀万民,此等的反差,世间又有几人知晓?
就像发现了宝藏似的,侍夏眼中的笑意越发浓郁。
这之后,她便也不再说什么,甚至殷勤的将信纸装进信封中,唤来了专门的送信之人,将戚长容所写的信报交了出去。
日落时,尚衣局的尚宫寻了过来。
对着戚长容远远的福身行李:“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主殿内,戚长容微微一笑,道:“薛尚宫免礼。”
薛尚宫起身,斟酌着道:“此次奴婢前来,是为了太子殿下的婚服,这大婚喜服虽然在半年前就已开始准备,可为保合身体面,还请殿下再让奴们量一次,若是哪处有差别,趁着还有时间也好再改上一改。”
这话薛尚宫说的十分忐忑,众所周知,东宫太子不喜人近身,在某些方面又十分的挑剔,重裁量一次身形,当真是让她心中忐忑不已。
然,戚长容面上神色淡淡,在薛尚宫忐忑的垂眸下,问道:“太子妃的喜服准备的怎么样了?”
此话一出,薛尚宫忙垂眸回道:“太子妃娘娘的喜服已准备得差不多了,是按照殿下当初给的尺寸裁做,可也已过了差不多半年光景,或有不合适之处,这尺寸……”
说到这里,薛尚宫欲言又止,脸上的神情很是为难。
说这太子与未来的太子妃,可真是怪癖加身,除了亲近的人以外,都不喜欢旁人近身伺候,就连这尺寸,也是她们辗转几番才拿到手的。
要说起来,这半年来,她们尚衣局的宫人们可谓是头痛得很。
一个是见不着人,另外一个是不敢轻易找。
薛尚宫在宫中几十年,就没见过宫里的哪位贵人是像这两位这般潇洒的。
连自己的大婚都不在意。
想到这儿,薛尚宫就不由得忧心了起来。
以后她是要在太子妃手里讨生活的,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太子妃,一辈子的辉煌差不多也就到头了。
可惜的是,直到现在,太子妃都被养在皇家园林里,旁人轻易见不着面。
想讨好,都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戚长容顿了顿,终是道:“太子妃的婚服,还是按照往常给出的尺寸制作,既然凤冠霞帔,自是贵在精致。”
这点有些难。
人都已经不在上京了,自然无法掌控他的身量。
不过,按照往常的经验,上一次战场,君琛必定会消瘦许多。
婚服可大,不可小。
薛尚宫赔笑道:“那殿下……”
“尺寸不必改。”戚长容缓缓而道:“孤的身量依旧如往常。”
薛尚宫:“……”
薛尚宫能如何?
面对这位未来的天下之主,她半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即使在来之前就猜到了结果,可如今结果摆在眼前,她心中倒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诡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