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
燕北辰冷冷的笑出声,身上早已没了当初做佛门俗家弟子的出尘气质,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市侩的商人。
“晋安皇中庸了一辈子,又怎么会在这两年内突然醒悟,能力与手腕俱佳?”
“说什么长容太子只是太子,这些事都与她无关,可又怎会无关?这样的话只能骗一骗愚蠢之人,无论是晋凉、草原、晋陈,哪一场大战没有她的身影?”
越说,燕北辰心情越发沉重。
面对这样的戚长容,面对这么可怕敌人,他竟然觉得自己毫无反抗之力。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若是晋国对燕国用兵,燕国有胜利的可能。
燕北辰紧紧的握着拳头,锋利的指甲直接陷入掌心软肉,眼神阴沉不定,一字一句的道:“若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顺了戚长容的意。”
当年,是他耍了一个心眼,在登上大位以后,将本该属于戚长容的受降书,变成了议和文书。
那时戚长容身在燕国,心中虽有不满,可到底没做什么。
可如今她有能力了,心中定然记恨他当初的不讲信用。
得罪一个手握重权,龇牙必报的聪明人,无异于是他这一辈子做的最蠢的事。
孙湘玉惶惶不安:“那可怎么办?”
“还有半年的时间,至少这半年内,燕国还是安全的。”
真的安全吗?
燕北辰也不知道。
毕竟,当初的他能不守信用,如今的戚长容自然也能不守信用。
别的不说,只要戚长容爆出当初他们二人间的交易,燕国的名声便会尽毁,兵不血刃地让他元气大伤。
想到这儿,燕北辰只得苦笑,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中流了出来。
“世间中人,谁又能想得到,朕堂堂的燕国帝王,竟然会比不上一个他国的太子,真真是天大的笑话……”
……
相比燕北辰的焦头烂额,在兰心府邸的燕亦衡可谓是悠闲自在,时不时听听小曲,逗逗小鸟,早早的过上了不用劳心劳力的生活。
当从管家爷的口中得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时,燕亦衡笑着给画眉鸟喂了一小块糕点,逗趣道:“看来,本王的这位皇兄终于要遭报应了,敢算计长容太子,当真是活腻歪了。”
管家爷嘴角一抽,只能提醒自己这位突然犯二的主子:“王爷,您也是燕国皇室中人,若晋国来犯,兰心府邸也不能独善其身。”
毕竟,兰心湖所谓的禁令,只对燕国人有效。
“管家爷不必担忧。”燕亦衡笑了笑,宠溺的看着画眉鸟把一小块糕点吃完:“本王自问与那长容太子有几分交情,而长容太子勉勉强强也算个君子,即便是看在本王的面子上,他也不会对一个毫无威胁的兰心湖出手的。”
“王爷未免想的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