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楚氏败落,东尧各大世家霎时间蠢蠢而动。不断地将族中的适龄女儿送入宫中,企图借着女儿,带着自己的家族一跃而上,成为东尧世家之首!
各种各样的沉疴宿疾也霎时间被一同抬到了明面之上!
东尧建朝二百余年,世家人脉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相比之下,倒不如当初由着楚家一家独大,至少,楚氏一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啊!
骚乱之后,乾清宫的寝室再次归于了平静。
初冬的夜晚没有恼人的蝉鸣,也没有稀稀落落的雨水,唯有寒风不懈地从南往北吹着,发出呼呼的响声。
祁琏知道,今夜他怕是睡不着了。
冬日一到,日头出来的越来越晚,饶是楚叶这种勤恳之人,也少不得赖床片刻。只是这一回,勤勤恳恳的楚侍郎是被热醒的。
寝室里,炭炉烧的正旺,饶是她畏寒体虚,也禁不起这样。她从衣架上随手扯了件外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走到窗前,将窗户开了一个不到三指宽的小缝。
她就是从这样的一个小缝隙中,看到了正在院子中打拳的司马瑾。晨雾之中,他一身纯白亵衣,一招一式,虎虎生风,仿佛是这一片四方天地的掌控者一般。
楚叶虽不谙武艺,但也是能看得出来。司马瑾这套拳法招招狠辣,实用得紧。
也不知是不是她睡得不够,恍惚中竟还看着司马瑾朝她抛了个媚眼。
楚叶将衣服穿好,踏出了房门。
“小叶子。”一见到楚叶的身影,司马瑾随手将擦汗的毛巾一丢,踩着小步凑到楚叶身边,大献殷勤。半点刚刚的气势都不曾再显露出来。
“你怎么起的这么早,是我吵到你了?”
司马瑾不过是晨起练拳,连点声音都不曾出来,又如何会吵到她。楚叶摇了摇头,“屋子里太闷,我起来走走。”
司马瑾仿佛是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倏地,他脚尖一点,身形利落的从树杈之间取了把剑出来。长剑脱鞘,发出一声锵鸣。
“你要舞剑给我看吗?”楚叶完全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却不想司马瑾一脸惊喜地看着她。还不等她再说话,便拿着长剑比划了起来。
司马瑾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又生的一副精致玉面,就连舞起剑来都比旁人多了一分美感。唯有眼角眉梢的肃杀之气显示着他此刻手中所持,乃是杀人利器。
看着眼前的这一场剑舞,楚叶的心底骤然一痛。
曾几何时,她的兄长也是这样,在老松之下持剑而舞,而她在一旁饱含羡慕地轻抚琴弦,为其伴奏。可惜,自她及笄嫁入王府后,便与兄长渐渐疏远。再后来,他的兄长远赴北疆,将自己的一腔热血,祭献在了北疆的土地上。
反正也已经不得体了一次了,她便也不在乎有没有第二次了。
她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我抚琴,你舞剑,如何?”
司马瑾的动作一顿,他将长剑负于身后,另一只手指了指天,“现在?你确定?”
太阳尚未出来,驿馆之中还有其他人尚在梦中。这个认知仿佛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楚叶叹口气,垂下了脑袋。
“爹爹,爸爸,你们在干什么啊?起的好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