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回头往这边看了一眼,首先看见的是段馥,只一眼,她整个人忽然停了下来,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定在了原地,就那般目不转睛的看着段馥。
段馥亦看着她,那妇人的身子好似有些颤抖,看她的眼神越发的炽热起来,眼睛还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然后便是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落。
林嫂子和林大哥帮段馥挂好了医馆的匾额,下来看见段馥盯着那满是补丁的妇人在看,而那妇人也看着她,甚至有些激动。
“张氏莫不是疯了?”林嫂子撞了撞自家男人的肩膀,狐疑的说道。
林大哥摇了摇头,看着张氏蹙了蹙眉头,“我看着倒是不像。她莫不是认识祝姑娘?”
说完,他侧目看向段馥。
段馥也这么想,她一入京城,认识她的人除了面具人,便是苏墨阳那厮了。在这贫民区,竟然也有人认识她。不,确切的说,是认识原主。
那满是补丁的妇人看了段馥很久,目光才从她身上移开,往上面的匾额上望了望。然后她动了动脚,竟然径直往医馆这边走了过来。
刚刚还满是慌乱,着急得不行的妇人,看见段馥后,仿佛吃下定心丸一般,就那般笃定的走了过来。
她看着段馥,“这里、是医馆?”
段馥惊讶的看她一眼,这么一个衣着褴褛的妇人,她竟然认识字。她点了点头,“是。”
“我、我家男人受伤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请姑娘你过去,替他看看?”张氏小声的询问着,不过目光紧紧的盯着段馥,似在寻找着什么,又似在确认着什么。
段馥点了点头,“可以的。”
林嫂子不放心,跟着段馥一起去了张氏居住的地方。段馥身上背着医疗箱,站在这间破败的草屋面前。这间房子,比林嫂子住的地方,差太多。
两间破败的茅草屋,连围栏都没有,一走进去,便是一股腐朽的味道。茅草屋虽然破败,但里面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不像外面给人的凌乱和脏污。
走到里间,看见一张简单的木床,木床上躺着一个脏兮兮的男人,一进房间,立即有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让人瞬间无法呼吸。
段馥下意识的蹙紧了眉头,出于礼貌,她并没有伸手掩住鼻子。而跟着她来的林嫂子则忍不住,伸手捂住了鼻子,“张氏,你家男人这是怎么回事呀?”
她用袖子捂住了口鼻,见段馥只是微微蹙着眉头,并没有像她这般捂住口鼻,立即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又将手放了下来。
张氏有点不好意思的朝林嫂子笑了笑,然后转眸看向段馥,小声开口说道,“他、他的腿被人打断了!”
她这么说的时候,段馥已经到了那头发胡子糊了一脸的男人跟前,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与街边的乞丐无异。
段馥心中疑惑,一个乞丐,为何不住在乞丐街上,却要住在这贫民区里。再看张氏,虽然衣服上有许多的补丁,但干净整洁。床上的男人,却是一身脏污,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