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尊敬的读者

阿布德·拉扎克气得浑身发抖,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几乎要嵌进马鬃里。

他死死盯着棱堡顶端那面猎猎作响的“平”字旗,眼底的狂热被难以置信的愤怒取代。

波斯的投石机砸在水泥墙上,只留下浅浅的白痕;呼罗珊步兵的长矛够不到射击孔后的火铳手;连最引以为傲的人海冲锋,都被火药包炸得七零八落。

那些在西征中无往不利的攻城战术,在这里仿佛都失了效。

在德里,他们用尸体填平护城河就能架起云梯;在巴格达,他们靠毛拉的诵经就能瓦解守军的意志;在撒马尔罕,重骑兵的冲锋总能撕开防线。

可眼前的棱堡像一头头沉默的巨兽,火铳是它的獠牙,火药包是它的利爪,任他们用血肉冲撞,也只在体表留下几道浅浅的血痕。

链甲被铅弹洞穿的脆响,士兵被火药包掀飞的惨叫,还有火铳那让人心悸的齐射声,像无数根针,扎在他引以为傲的自尊上。

他身后的亲卫能清晰看到,这位素来沉稳的将军,连鬓角的青筋都在突突跳动,弯刀的刀柄被汗水浸得发亮——那是愤怒,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

“弓箭手!投石机!压制棱堡!”他嘶吼着下令,声音因愤怒而嘶哑,弯刀在头顶划出一道焦躁的弧线。

方阵后排的弓箭手立刻张弓如满月,密集的箭矢带着呼啸声升空,像一片黑云压向棱堡顶端。

箭簇在空中反射出冷光,密密麻麻地钉在水泥墙上,有的箭尾还在嗡嗡震颤,有的则穿透了暴露在外的木架,带出几片木屑。

明军士兵迅速缩回射击孔,暂时避开这轮箭雨,棱堡顶端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箭矢撞击墙体的噼啪声。

呼罗珊步兵趁机从尸体堆里爬起,踩着同伴的血肉填补缺口,再次举起被硝烟熏黑的藤牌,像一道移动的铁墙,朝着棱堡发起第二轮冲击。

这一次,他们学乖了——前排士兵腰间都挂着浸了松脂的火把,冲到离棱堡十步远时,纷纷解下火把点燃,朝着射击孔奋力投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