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震慑周边势力,帖木儿特意下令将三万具尸体垒成塔,头颅朝外,在城门外筑起一道“骨墙”。
每当风沙掠过,骨墙便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让途经的商旅无不魂飞魄散。
这场劫掠持续了半月,大马士革的财富被洗劫一空,人口锐减九成,曾经的“丝绸之路明珠”,此后数十年都笼罩在白骨森森的阴影中。
正是靠着这般残酷的规矩,帖木儿的大军才能在西征路上保持着狂热的战斗力。
士兵们知道,攻破城池意味着无尽的财富与战利品,屠城的血腥则让敌人闻风丧胆——许多小城池听闻帖木儿大军将至,不等攻城便开城投降,只求能免去屠城之祸。
这种以恐怖为武器的策略,让帖木儿从撒马尔罕一路打到安卡拉,所过之处,不是化为焦土,便是在恐惧中臣服。
可阿布德·拉提夫还没有高兴片刻,一阵沉闷的轰鸣从地平线处传来,起初像远方的雷,很快就化作震耳欲聋的蹄声。
阿布德·拉提夫猛地回头,只见戈壁尽头卷起一道黄黑色的洪流,数万匹战马踏起的沙尘遮天蔽日,前锋的骑兵已隐约可见,玄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旗帜上的“傅”字在夕阳下闪着冷光。
“是明军骑兵!”一名亲卫失声尖叫,手中的弯刀“当啷”落地。
三万骑军组成的洪流如决堤的江河,铁蹄敲击冻土的声响让大地都在颤抖。傅忠勒着胯下的“踏雪”宝马,玄色甲胄上的冰碴还未融化——从阿力麻里到哈密,他带着草原铁骑昼夜奔袭三日,连马嚼子都没松过。
身后的骑兵们双目赤红,有的马嘴边挂着白沫,有的甲胄上还沾着阿力麻里战役的血渍,却没人放慢速度,马槊的锋刃在残阳下连成一片光海,朝着帖军的侧翼猛扑而来。
城头的沐英正背靠着断墙喘息,大腿的伤口让他几乎站不稳。当那道铁骑洪流闯入视野时,他猛地睁大了眼睛,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吐出两个字:“援军……”
这两个字像火星掉进了滚油,瞬间点燃了城头的死寂。
原本瘫倒在地的明军士兵挣扎着爬起,有人抓起断裂的长矛,有人抱着最后一个火药包,连断了胳膊的火铳手都用牙齿咬着火绳,对准城下的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