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克莱蒂亚狂想曲57

遗朱觉得自己成了只招潮蟹。

兜着沙砾和海藻的潮汐袭到身上,耳边的热.喘像致病的瘴气,无论如何都不放过他。

所有神圣的意象化为乌有,恩赐的穗子、不朽的橡树,被碾成齑粉后泼到他身上。

兰德尔给他穿上的鞋被他发泄般踢掉,侵晨时刻,雾气没被风吹净,雕花窗户外的天还是森森的灰蓝色。

身上的浴衣空荡荡地斜挂着,遗朱侧过身,看见兰德尔将电话线扯到床头,听着外人在话筒里为老公爵大限将至而致哀。

兰德尔的另一只手束缚着他的腰,任由如何狠戾的抓挠都无法让他摆脱桎梏。

“克莱尔,你的好朋友奎恩上来了,有兴趣去见一见吗?”

“疯子,”遗朱压低了声音,“你让奎恩滚出去。”

兰德尔眼尾挑起来:“我不介意被他听到。”

下一刻,兰德尔面上的巴掌挨得结结实实,皮肉连带着血痕都刮起来。

遗朱蓄力打完他后支撑不住,抵着床头柜的腰塌下去。

“让他出去!”

早就做好遣散的兰德尔一分一毫也不透露。

他那张脸看不出情.欲,凑上前亲吻着遗朱眉骨的位置。

兰德尔一只手的食指穿过了浴衣暗扣的扣眼,挑挞地阻止遗朱合上衣襟。

他又虚虚捂住了遗朱的嘴,让手里的片状物径直滑进对方的喉管。

没有苦味儿,甚至有些甜。遗朱拂开他的手想吐出来,于事无补。

兰德尔的声调无悲无喜:“你叫小声一点就可以。”

……

“过春天了,它也该抽条萌茁了吧?”

漱口后吃了颗玫瑰的薄荷糖,兰德尔看着倚在床头的遗朱,半晌后说:“是要让我帮你穿衣服吗?”

遗朱只能拽着浴衣蔽体,因为某个衣冠禽.兽连正经衣服都不给他拿,不给他的羞耻心打补丁。

但他发现了,面前的男人还是被限行在这枵薄的兄弟关系之外。他亮出的所有强势牌,都掩饰不了他的摇尾乞怜。

无法启齿、带着愧怍的边缘行为,把痴迷和妄想这两种稀缺物杂糅在一起,兰德尔自矜于自己是他躯体上的管束者。

其实是精神上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