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秦泽说罢,李颙并未立即出声对秦泽所遇以及所做之事给予点评,秦泽也不催促,只是看了看早已经干涸的茶杯,心中一阵苦笑:“这太守府的仆人也太没有眼色了,我这说了半天嘴早就干了,到现在都没人过来添水,有够失职的。”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室内的油灯一阵摇曳,眼见着即将燃尽的时候李颙才从沉思之中醒转,他轻轻的吐了口气,随后吩咐人进来为油灯加油,也为秦泽和他自己添茶水。
待数名仆人使女一拥而入,添油的添油,上茶的上茶的时候秦泽才发现自家错怪了这太守府的仆人和使女,并不是他们失职忘记了进来做事,而是李颙为了免于打扰或者是免于被人听得他和秦泽的谈话,这才令人中途不要靠近这个屋子。
待到这一切做完,李颙便令仆人使女退下,同时对着守门的李敢二人点点头,两人知趣的拉上屋门,再度守在门外。
“没想到秦泽你这一趟经遭遇到这样的危险,看来某些人为了自家利益连朝廷都不顾了。”李颙放下茶盏一开口便抨击那些个勾连贼匪的幕后之人。
虽然他和秦泽都没有明说,但也都知道幕后之人乃是巴郡的这些豪族世家,这些人家中也是出过官员的,也是为大汉效过力甚至是现在还有人正为大汉效力的,居然做出这等事来,让同他们身处一个阶层的李颙颇为不耻。
“你在枳县和平都县的所为虽然有些跋扈了些,但也算是有理有据,让人明面上寻不到错处,很不错!”对于秦泽对枳县和平都县内的豪族敲竹杠的事情李颙也开口为他定了性。
虽然说他“跋扈了些”,但却并没有批评的意味在其中,反倒是让秦泽从其中隐隐听到了赞赏的意思,显然李颙对这些豪族世家也看不过眼的很。
“至于江州这边的几家,”李颙犹豫了几下忍不住压低声音道:“你可想到了对策?”
“可不能如平都县那般,江州的这几家实力雄厚的很,在朝廷也有人脉,不能草率行事。”
“属下在路上也想到了,咱们可以如此如此……”
秦泽早在出了平都县之后就一直想着怎么炮制这些个豪族世家。
枳县的豪族世家这次见机的早,在秦泽带人刚到枳县的时候便率先出来劳军不说,还主动将自家用来行商的大船拿出,供秦泽装载赋税,且又送出一些钱粮。
秦泽见他们这般作为,便也没有去磋磨他们,令人给他们传了之后老实配合太守李颙行政的话后便带人离开枳县。
江州这边的豪族算是整个巴郡实力最为雄厚的几家了,秦泽今日带赋税回还,一个到码头欢迎的都没有,看起来是准备死扛到底,秦泽自然要将之前想到的手段用在他们的身上。
李颙听得秦泽的计策之后想了想道:“也好,不过需注意分寸,若是过火了,被他们上告朝廷治我一个剿匪不力的罪名,恐怕就有些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