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秀儿安慰着张氏,自己心里却一个劲儿的在叹气,爹娘的心思她都清楚。爹觉得自己是个跛子,又没有儿子,要不是爹娘兄弟照顾,日子哪能过的下去,所以从来不敢对萧老爹和萧李氏说个“不”字;娘也是一样,因为没生儿子,在家里总觉得低人家一等,爷奶面前大声说句话都不敢,让他们去爷奶面前给自己争取,根本不可能!
可就这么嫁进周家,萧秀儿不甘心!
徐慧此时也在屋里发愁,前些天她托了王大妞捎给家里一封信,今儿王大妞把家里的回信给她带过来了,随着信带过来的还有一枚很精致的银钗。
徐慧看了信,才知道,原来这是徐靖庵给她准备的及笄礼。家里一切都好,就是惦记着她的及笙礼,本来想让把她接回去庆祝一下,不成想打仗了,卫所不允许出入,只能托人把礼物捎过来。
徐慧看着这枚镂空花草缠枝钗,虽然是银钗但非常精致美丽,也不知道徐靖庵费了多少心思从哪儿弄来的。
想到徐靖庵亲笔书写的信里,那字里行间隐藏着的深深歉意,徐慧眼眶不由微微泛红。父母之于子女,总是想给她们最好的东西,哪怕已经尽了全力,还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
想到王大妞跟自己说的那个消息,徐慧抿了抿唇,她暗暗下了个决定。
萧秀儿耐着性子等了几日,自己的嫁妆被子都做好了,木箱子也刷了第二遍漆,离出嫁的日子不到十天了,娘的眼睛一直是红的,爹也越发沉默,爷奶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萧秀儿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她想到了妹妹花儿悄悄告诉她的,三叔昨儿从县城里买了一块新砚台,虽然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可听学武对花儿说过“卖了你也不够”,想来一定很值钱!
再这么下去,周家送来的聘礼都要被三叔家花完了,萧秀儿有些急了!
吃了晚饭,萧秀儿一家坐在屋里,张氏坐在窗户口,趁着光线还没彻底暗下来,缝补衣服;萧河低着头搓麻线,萧花儿弯着头在捡豆子,为过两天做豆包做准备。
萧秀儿看着自己手里的绣活儿,轻轻叹了口气,她家一家人一年四季都是如此,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干活,天黑才能躺下休息,还是因为奶奶嫌晚上点灯费油,要不然她恨不得自家这些人不用睡觉一直干活呢。
可就算他们再怎么干,那些好吃的好用的,都是进了三房那屋,家里这地是自家种着,活儿是自家干着,可凭什么连自己的聘礼都要由着三房花,萧秀儿只觉得心里这股火蹭蹭的往上冒,她不由放下手中的绣活儿,低下头穿上鞋就往外走。
张氏看见大闺女突然往外走,忙问:“秀儿,你干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