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狰狞的伤口,在嬴政和王翦的注视下,真的就那么长回去了。
没有仙丹灵药,没有神乎其技的医术。
伤口边缘的血肉像是活了过来,如同无数条细小的红色虫子,疯狂地蠕动、交织、攀附,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那道深可见骨的创口就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一片比周围肤色更苍白的新肉。
卡特琳娜扭了扭自己完好如初的肩膀,发出一阵骨骼脆响,脸上那病态的潮红更甚,仿佛刚才受的不是伤,而是享受了一场极致的按摩。
“他娘的……”嬴政看着这一幕,嘴巴张了半天,最终只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他感觉自己这几十年的人生观,世界观,还有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科学观,都被眼前这个女人用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这还怎么打?砍一刀,长回去。
捅个窟窿,补起来。
这玩意儿是不死之身吗?
他扭头看向王翦,希望自己这位见多识广的老兄弟能给个解释。
王翦的脸,已经不能用凝重来形容了。
他那张年轻的脸上,双眉紧锁,目光如刀,死死地盯着卡特琳娜的一举一动,像一个最顶尖的猎人,在分析一头从未见过的猎物。
“寻常手段,杀不了她。”王翦的声音很低,也很冷,“她的要害,只有两个地方。”
“哪儿?”嬴政下意识地追问。
“头,或者心。”王翦吐出这四个字,斩钉截铁。
艾欧里亚显然也注意到了对方这诡异的能力,他那双金色的瞳孔里,属于战士的警惕和严肃,终于彻底压倒了玩闹。
他看着卡特琳娜,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纯粹的,近乎天真的厌恶。
“你的血,很脏。”
这话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能激怒卡特琳娜。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你说什么?”她蓝色的眼睛里,那丝血红的光芒骤然暴涨,整个人散发出的气息,比刚才更加阴冷,也更加狂暴。
“我说,你的力量,让我感到恶心。”艾欧里亚的语气很平静,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它充满了死亡和腐败的味道,就像阴沟里的烂泥。”
“你找死!”
卡特琳娜彻底暴怒了。
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身影再次化作一道血色闪电,直扑而来。
但这一次,她没有再使用双刀。
她的十指指甲,在冲锋的过程中,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暴长,变得漆黑而又锋利,如同十柄淬了剧毒的匕首!
“老王!”嬴政的心又提了起来。
王翦没有说话,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柄,整个人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