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那少年晃了晃神,继续道:“我从不劝傻子,你有仁善之心,又能领军流民,何愁找不到出路。”
少年伸手一劈,把庭悦手里头手里头的簪子打断在地,庭语惊叫一声,死死拽住庭悦衣服不敢松手。
他心里头冷笑,咬着牙问她:“楼家姑娘是锦衣玉食惯了,又投生到了一户好人家,庶女过的日子也有别家嫡女一半的排场。哪晓得我这种无父无母的苦,哪晓得走正途比走邪路难多了。”
她怎么不晓得,她上辈子读的书,经历过的事难道全进了狗肚子里。善人有恶报的屡见不鲜,她无力地一笑:“我家哥哥也在府里,这家还有好多仆从是我家来的,你既然是冲着谢府来,求求你,便放过我家这些人的命吧。”
他摊开手:“我本就不想要你的命。”
有个随从隔着院外大声喊着:“陆爷,谢府的人抓齐了。”
“你跟我出去。”他隔着衣袖拉了一下她的手臂,又对着庭语说,“楼家二姑娘,你就坐在这,我不伤你。”
庭悦磨磨蹭蹭地跟在他后面往外面走,他勾了勾唇角:“楼庭悦,你娘到底是怎么生的你,牙还没换完呢,说话起话来老气横秋地像个学究似的。”
那是因为你爷爷我本来年纪就比你大啊你个神经病。她腹诽。
他站在众人面前,少年的他刚刚开始生长,个子不算高,声音还有一些处于变声期少年独有的喑哑:“密道里头的人找出来了?”
“找出来了,谢丹山已经捆在这了”随从行了个礼,又指了指边上那个精瘦的少年,“这位说自己是楼家的大哥儿。”
他扭头看了庭悦一眼,庭悦冲他点了点头,走过去把大哥哥拉到自己身边,楼齐昀对着面前这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满是怒火:“我家还有位妹妹呢,我是兄长,你要欺负她们,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庭悦震惊,她一向看不起历史上那些每日读圣贤书的普罗书生,她的这位大哥,在船上连马步都扎不稳,却将锄强扶弱、爱护幼妹的道理深深地刻进脑子里 。
“放心,我害不了你妹妹。”他颇为欠揍地冲着庭悦挑了挑眉,而后严厉地扫视底下的人群,道:“都把手张开,把手嫩的和手粗的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