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楼庭悦这口软饭的男人陆云起早就见怪不怪,他老婆本来就是天底下独一个的人物,除了他没人追那才叫奇怪,现如今人都嫁给自己了,有些人心里肖想他管不着,居然还有名目张胆给她下药的,当他这个做夫君的死了不成。
温宿恭谨地做了个拱手,眼神踌躇:“下官也不知道那糕点里头下了脏东西,原是我那侧妾……”
陆云起剑拔出鞘,一息之间挑开他头上的冠子,削下几绺头发后直指温宿脖颈:“侧妾?你那侧妾在龟兹就算计过王妃一回,你自个后院起火,她宅心仁厚懒得追究,如今还要本王的王妃给你后院一个贱婢做往上爬的梯子不成!”
他目若熊火,剑刃又往前逼了逼:“都督大人怎么一口未吃那糕点,你那侧妾上京来身上带着什么腌臜药,你全都不晓得?不过是顺水推舟,能成自然好,不能成,还有个侧妾可推罢了!”
温宿坐在椅上面色发白,仰起头努力对上陆云起的眼睛,料想他不敢杀自己:“郡王爷好大的阵仗,她四明楼行止被困成笼中鸟掌中珠,本都督不过是想还她一片天地罢了。”
庭悦心中冷笑,声音细微,若非厅中人少,怕是话都传不到温宿的耳朵里:“你能还本妃一片什么天地?在你们这些污糟泼才的男人眼里,本妃也得跟男子一样三妻四妾眠花宿柳才有官人的样子?夏虫不可语冰,罢了,阿素带来了吗?”
温宿被庭悦一番话嘲讽地面上散红,见陆云起往后撤了剑,垂眸看着自己分明的指节:“带了,悉听楼大人处置。”
庭悦摇了摇头,勉强走下座将陆云起的衣袖拉了拉,满龟兹能找着温宿这个有王室血脉又肯听从我朝改朝号换习俗守西域拓疆土的并不容易:“莫脏了我清河郡王府的门阀,本妃库中有鸩酒,烦都督大人回去赐死阿素,大王子教导绝不可有这般的母亲,任城公主不日将降,皇家也容不得都督大人的后宅有个这般的人物。”
她一口气支撑不过来,咳嗽了好几声,陆云起连忙拥着她顺背,目眦尽裂:“王妃大人肯为了家国事忍声吞气,本王今次削发代首,饶你条命,莫忘了你做都督的本分!”
庭悦缓了缓,才温声温气道:“此事本妃不愿追究,只换都督大人一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