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皇家宗亲,就是普通世家大族,床榻上的事都跟每天吃啥似的要留个记档,可堂而皇之地说到底有些艰难,方惠侍从牙缝里将话憋出来:“正是因为一次都没有……郭姨娘才在府里闹,日日来问奴婢王爷什么时候回来,这种事奴婢怎么晓得……”
庭悦嘁笑,藐然道:“她一个姨娘,不在姨娘院里安分,还敢过来烦宫城六尚派过来的女官女史?本妃瞧着她也不是良籍,叫几个粗壮嬷嬷打她一顿,又用不着去过王妃娘娘和侧妃的审。你连这点胆量都没有的?”
方惠侍的手紧紧抓拢,摇了摇头:“王妃娘娘临行前嘱咐了,叫府内众人莫要随便欺侮了她,娘娘金口一开,奴婢们自然就怕了。”
庭悦将手中的身契递给旁边的菊意,两人对换了个不明觉厉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道:“那今日是怎么回事?”
方惠侍叹了口气,道:“王妃娘娘和侧妃都不在,宋姨娘和王姨娘带着哥儿姐儿们在姨娘院的亭子里玩六博,郭姨娘突然冲出来说她二人是故意给她下面子,污里污糟的骂了好些,若非那两位姨娘疼子心切,给挡了不少,不然……”
庭悦点了点头,语气关切:“那两位姨娘可还好。”
方惠侍点了个头:“宋姨娘脸上被拉开一条浅口子,王姨娘为了护住自家姐儿把手跌扭了,郎中都已看过开药了。”
行了,该晓得的都晓得了,庭悦挥了挥手,从腰带上将她在闺阁时便在佩的楼府自定的一套彰身份的玉牌:“菊意,你将本妃的牌子拿去,郭姨娘以下犯上,尚仪局罚掌嘴十个,她既这么得王妃娘娘脸面,施罚的时候就莫要一堆人看着了。”
菊意伸手过来接,庭悦的手在袖内一拢,将自个随身放银锞的袋子也递了过去,多年主仆情谊,菊意立马意会。
见菊意跟着一个女史出去,庭悦视线往下头一扫,叫下头的温尚仪记档:“你们自己求着尚仪局过来把事情料理了,今日人来了,也料理了,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