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开衣袖,试探着将她实打实地拥入怀中,闻到她身上一如往日甜腻的香,本就没忍住的泪再次夺眶而出:“末将听楼大人哭了好久,眼睛可疼吗?”
她拉着他的衣襟固执地摇了摇头:“不疼,陆云起,我昨日口不择言地说了一大堆错话,其实我想明白了,这世上就算是有情人,也有生离死别,我与你爱到了顶就分开,说不定是好事。”
“悦儿……”他忍着哽咽轻轻地唤她,“我晓得,我都晓得的。”
庭悦紧紧抱着他的腰腹,怎么也舍不得放,小兔子似的使劲往他怀里蹭:“郡王爷,其实这世上的情爱,不过是两个人去做很多新旧事,下官其实还有好多第一次没和别人做过,郡王爷,你也还年轻,也有许多事未曾历,如今你我是地久天长不了了,我期望你我以后都好。”
她本以为自己会恨死了他,刻薄哀怨地要做他一辈子的白月光,要他续弦以后也要天天对着她的画像日日思念,心里有个叫楼庭悦的痛口。
可是她没有,哪怕他们撕破脸到了如此地步,彼此质问为何用夫妇情谊去做各样的算计,他因为她到如今还万事给自己找退路满心怀伤,她因为郡王妃的礼袍在无知无觉中被害得遍体鳞伤。
她还在很诚心地希望他们以后都好。
他愧到连挽留都不敢了。
她和他都不是乘同一架马车上朝的,换官袍的时候她还将那身陛下亲赐的紫袍小心叠好放进了他的储衣柜里,当日陛下名正言顺地赐她这件官袍,说楼行止正二品郡王妃,穿紫袍理所应当,如今既不做郡王妃了,自然不能穿了。
她只抱走了那张琴。
下朝后,庭悦也不似往昔会溜达两步过来和陆云起聊两句话顺路一起去上班,而是提前和罗士哲说好了去礼部一趟。
昨日沈弘宁把证状弄完就疾马去了趟宗正寺,不仅交了文书还绘声绘色地把庭悦冲入府内正院抓住叔母要和侄子睡大觉的情状描绘地那叫一个活色生香。
许申敬直接被吓傻,赶紧叫嬷嬷把刘氏关入宗正寺私牢,今天上朝前拽着沈弘宁去立政殿,当着用早膳的女皇和施斯儒的面把这破事禀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