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安静下来，冯子轩坐直身子：“斯越哥，谢了，您难得来一次内地，我这样子都没法陪您吃饭喝酒……”

去年在和周家联姻之前，老爷子要亲自去一趟港城，他便陪爷爷去了一趟。周家毕竟是大户人家，礼数上还算周到，但他不傻，能明显感觉到周家大部分人面上热情背后的疏离和不屑。

那种不屑，好像不是瞧不起的意思，是有一种他们嫁女儿是一桩小事而已。

当时要离开时，见到了周斯越，比起周家其他人的敷衍，他是唯一一个和他坐下来聊了周若依的周家人。

如今虽已事过境迁物是人非，冯子轩依然记得当时周斯越慢条斯理说的那些话，以及说话时满脸对妹妹的宠爱和不放心。

“我这个妹妹，看着开朗，其实心思很敏感。表面上是她同意了这门联姻，其实她侧面了解了你很久才点头的。”

“虽然在娱乐圈那个大染缸里，但她和粉丝关系处的比和资本处的好，圈内人缘也不错，但没有几个

她真心看上的，更没看上的异性。”

“任性是任性了点，但善解人意，还是个什么都想去尝试的体验派。”

“你们虽然没多少感情基础，但如果好好相处了解，应该会摩擦出点花火的。你多让让她，她很好哄的，又不记仇。”

“……”

言犹在耳。

可，伊人已逝……冯子轩发现他对周若依的了解都是在她离世后，当初听到周斯越这些话时，他只告诉自己：行，让着她，反正协议是有有效期的。

周斯越上前两步，来到床头，笑着拍了下冯子轩的肩膀：“其他人不懂，我都懂。若依临走前的那几个月，我一直陪着她。”

冯子轩诧异地仰头看着他。

难怪当时孟晓倩说只有若依最信任的兄长知道一些她的事，看来就是斯越哥了。

周斯越声音无恙，平静地像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可他的眼里悲伤弥漫。

冯子轩是个极易感性的人，一下子被感染得眼圈泛红：“斯越哥，你，原来你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