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们肯把那些钻营算计的心思，多分些在治国安民上……”

朱小宝的拳头在门框上重重一叩。

“我又何苦做这个惹人骂名的恶人？”

四年前的他若是听见这话，怕是会拉着老爷子劝上几句。

那些文官纵然有错，多少还揣着几分善意，何苦做得太绝？

可如今不同了。

他立在谨身殿的金砖地上，肩上压着的是大明万里江山的重量。

那那些敢捋皇权虎须的文臣，该杀时，便容不得半分犹豫。

这场风波里，近百名文官或身首异处，或被贬至蛮荒之地。

虽说比起老爷子当年动辄株连的雷霆手段，他已算收敛，却也足够让满朝文武看清。

这位储君的刀，同样快得很！

朱元璋曾拍着他的肩说过一句话，此刻正像重锤般在耳边回响。

“早晚你会成为我！”

当皇帝便是如此。

有时候明知对方是好人，是忠臣，可权衡之下，该杀，也得杀。

那时候，朱小宝心里总揣着几分现代人的软心肠，觉得凡事该留余地，不必做得那般决绝。

可如今，他确确实实变了。

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朱小宝抬眼望去，见内阁首辅杨靖、次辅詹徽与梁焕正并肩朝谨身殿走来。

他淡淡瞥了一眼，对身旁的何广义道。

“你先退下吧。”

“是。”

何广义躬身退下。

朱小宝缓步走到侧位坐下。

龙椅他始终空着，即便在群臣面前，也从未失过这份礼数。

不多时，三位阁老躬身入殿。

梁焕神色还算坦然，詹徽与杨靖却显得格外局促，垂着眼不敢直视，眉宇间满是掩不住的敬畏。

“不必多礼。”

朱小宝抬手示意，又对侍立一旁的郑和道。

“给几位大人赐座。”

“谢太孙殿下恩典。”

三人齐声应着，小心翼翼地在椅边坐下，只敢沾着半个屁股，身子还微微前倾着。

朱小宝目光扫过三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前阵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耽误了官府不少正经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