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
朱小宝摆了摆手,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开门见山的道。
“孙太医,你确定朱允炆不是装疯?”
孙一脉迟疑着,小声道。
“实话说,臣不敢打包票。”
“疯癫这毛病,没法像风寒那样说出个准谱,风寒能从脉相上看出道道,这关乎脑子脉络的事,实在难断定。”
朱小宝追问道。
“那就是说,二弟他有可能是装的?”
“理论上……是有这个可能。”
孙一脉点头。
“但正常人要把自己折腾得满身污秽都很难,更何况还是从前金贵的皇二孙,这心里头得有多大的劲撑着?”
“依臣看,皇二孙怕是没这心性。”
朱小宝又问。
“那这真疯还是装疯,有法子判断吗?”
他想起历史上朱棣好像也装过疯,那会儿朱允炆派了不少人去查,最后朱棣靠吃屎蒙混过了关。
可见这疯癫真假,在古时候的确难辨。
孙一脉想了半天,摇头道。
“臣研究过,真疯的人,举动看着荒诞,里头却藏着自己的逻辑,只是跟正常人不一样,要是装疯,那举动话语就没章法,全是瞎折腾。”
他顿了顿,接着道。
“就说皇二孙,他嘴里总念叨着母后,所有心思都绕着吕氏转,这逻辑是通的,可能……真是疯了。”
这话听着绕,但朱小宝咂摸出了意思,点头道。
“好,那就辛苦孙太医多费心治治了。”
他话锋一转,又道。
“对了,老爷子最近身体状况如何?”
孙一脉脸上泛起苦色,小心翼翼道。
“太孙殿下,臣斗胆说句实在话,皇爷的身子……是一天比一天虚了。”
眼下是洪武二十九年三月,离洪武三十一年满打满算就两年,离老爷子龙驭上宾也只剩两年零三个月。
这些日子,老爷子小毛病就没断过,去年冬天更是隔三差五受风寒。
朱小宝心里跟明镜似的,老爷子这身子骨,就像根快烧到头的蜡烛,真要是来场大病,说不定一下子就灭了。
“孙太医多上点心盯着皇爷爷,但凡有半点不对劲,第一时间来告诉孤。”
“太孙殿下尽管放心,这是臣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