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人心惶惶,嘉和帝一连十几天没再踏入后宫。
后宫各妃嫔纷纷揭下来早早贴好的窗花,挂起的花灯,一如往常,不敢太热火的嬉笑迎春。
永福宫西殿,司怀铮已经五天没再毒发,看样子,是已经熬过去了。
这一番折腾,好似瘦了点。
也不知道是因为毒,还是因为忙。
忙着撒娇,忙着练武、下棋、看书、练字。
忙着跟茂海聊一件件发生的事。
如何分析,如果身处局中如何应对,身在局外又如何利用。
山栀在一旁看着,仿佛不认识他们俩。
这会,他们又在聊户部侍郎身死之事。
司怀铮白子落入棋盘,破了黑子围杀,棋局跟上了,嘴上在认输,为另一件事。
“我确实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杀焦侍郎。”
“没记错的话,焦家世代良臣,心系于民,做事妥当,对权力也并不热衷。每每新出来一个有为后辈,上一辈必告退朝堂。是难得的可用之臣,不管谁要夺权,这都应该是继续被重用之人。”
司怀铮说完这段话,山栀第一次觉得自己读懂了茂海的眼神。
少年天才,即使一路坎坷,终究还是有天真的一面。
司怀铮能看出这样的臣子,不管是明君昏君,都会重用。
却还不知道,利刃面前,谁是炮灰,并不由自身决定,而是执刃者决定。
他不是看不透到底是太子,还是二皇子,他只是还看不透,为什么要杀焦程。
这事,又怎么扯上了焦程。
山栀不知道茂海会如何解释,也不知道茂海能不能解释。
大师父也不是事事知晓的。
山栀已经不想再旁听,出了外面,拨弄着炉子里火红的炭块,刻意忽略里面的声音。
不想听……
茂海望一眼她背影,继续将视线放回棋盘。
心已有所怀疑,但没必要明说。
事情未解也有未解的好,如果他将内心的揣测说出来,说也许是陈阔回到二皇子面前,是其中重要一环,山栀肯定又会多想。
也许一刻,也许两刻,也许更久。
茂海跟司怀铮,终于结束了。
司怀铮一出来,便看到山栀抱膝蹲着。
她虽然身量较高,但是人不胖,蹲在那里,小小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