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平蓝色封面,她认出了题签处那两个鎏金大字“六韬”,分明在读的是兵书,却说是在请教《大学》的内容,摆明了就是在说谎……也许谢佑卿也有可能是在说谎?
徐简认为很有这种可能,毕竟谢佑卿就是那样的人,能说起谎话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人。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到最后猜测发展成了确信,因为除他之外实在没人会给她送披风了。况且那几日她害怕丑人头,他不也嘴硬心软地来陪她了吗。就是他,也只能是他了。
徐简这么想着。
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从心底里抑制不住地升腾出来,她抱着那本古籍像只蝴蝶一样欢舞,心里真是快活极了。
山庄的大门楼前,乌泱泱汇集了大部队,即将出发前去围场。大部分老师都要随行,剩余一部分则留守山庄接应。谢佑卿属于随行的一部分,位列大部队的前排,此刻肩挎弯弓腰挂虎皮箭袋,骑在一匹系红缨的白马上。在他身边便是正在发表临行前注意事项的孙祭酒:“最后,请诸位牢记安全为要,切勿贪玩。”
“是,学生谨记在心。”学生们有气无力地应和着。
孙祭酒见状也不再废话,直接宣布:“出发!”
一阵嘈杂的马蹄声瞬间涌动起来,大部队朝着大谷围场进发了。因为距离并不远,排在前列的老师们率先到达了围场,按事先安排好的部署分散开来。接着热血沸腾的学生也打马赶来了,尽管有孙祭酒的嘱咐,学生们依旧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个个朝着密林里奔过去。
方钰落在队伍中间,一直注意着谢佑卿的动向,一开始还能勉强跟上,渐渐地谢佑卿的速度越来越快没多久就把他甩下了。他运气好,没跟上谢佑卿,却发现了一头漂亮的小鹿。弯弓搭箭,准备射鹿。
谢佑卿被分配到密林深处巡视,这里是猎物最多,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别的老师对这里都唯恐避之不及,要么被分配到了也是成群结伙地来,只有他敢单枪匹马地独自巡视。
密林深处参天大树遮天蔽日,不知从何处,源源不断地冒出阵阵阴凉的气息。四周静得渗人,连鸟鸣都没有。这个别人眼里的险处,在他眼里似乎与寻常官道无甚差别,用力一扯缰绳,他双脚蹬了蹬马肚子,驱马在附近一带闲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