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出列后,文绉绉地说了一大通道理,身后,除了面有菜色的户部侍郎站立在原地看了他一眼之外,其余几个跟着的官员皆上前附议,而后便等着看皇帝接下来的态度。
赵拓不紧不慢从桌案上拿起一个册子,上面记录的是近三年来各部官员与地方外放官员的考核情况。他用手指弹了弹书页的其中一张,缓缓道:“三年前,顾文初任河西县令,便办了一桩赵大户家的人命案子,今年年初,广元镇大旱,花了十日不到便将旱情解决。”
赵拓将手中的册子重重摔在桌上,眼中酝酿着危险的情绪,“这巡抚他如何当不得?不让他去,难道让你的侄子去吗?”
尚书听见皇帝最后一句话,脸上的冷汗登时被炸了出来,心道:皇帝如何会知道他想为侄子谋差事的事情!?他立刻扑通一声跪下,颤抖道:“臣、臣不敢!”
赵拓哼了一声,也不理他,继续说:“户部司农几次三番前往河西县,都找不出干旱的原因,下拨的赈灾款还被层层克扣,如今这河西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用了不到十日便解决了旱情,你们这帮官员可真是丢人丢到山沟子里去了啊。”
户部尚书听了皇帝这满含愠怒的话,连汗都不敢擦了,跪在地上连连请罪告饶。
赵拓看着他面前湿了一块的地砖,嫌弃地别开眼,“无事便退朝吧。”
身后的王海正要上前一步唱声,却又见皇帝那熟悉的坏笑出现在脸上,顿觉不妙,下一刻便听见赵拓说道:“对了,那丫头还种植出了一种新作物,朕觉得十分美味,爱卿也尝尝吧。”
户部尚书不明所以,连声谢恩。而因他此刻还跪在地上,并未看见身后站着的户部侍郎朝他投来的同情的目光。
数日后,赵拓在他的万岁节上宴请群臣,上了一桌南瓜宴,用的便是顾文找阿萝要来的那张食谱,御膳房的御厨还根据多年经验,自行开发出了几道新式菜品。
众人吃了后,除了那依旧心有余悸的户部尚书与户部侍郎二人,其余的人皆是赞不绝口,向皇帝连连夸赞,还举杯吹捧说着这新作物的问世乃是天降祥瑞,又恰逢皇帝生辰,是福泽绵长,万寿永昌之兆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