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月在丞相府待了大半天,却没有找到任何和机关图有关的线索,她微微泄气了,见到殒杀也是一脸的不高兴。
“没找到?”
“嗯。”
环月耷拉着小脸,失望着叹气。
殒杀也说不出来安慰的话,心头藏着事情,却怎么也不敢开口,他孤傲的低眸,环月望见他那一双眸子里,居然都是孤寂和冷漠,忍不住的心尖上凉凉的,她竟然是有一种莫名的心痛,不同于之前对商牟的情感,她却是对殒杀,是温软的亲情。
“师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事啊?”
她关切的问,也不见殒杀回答,待了一会儿,殒杀才努嘴:“要不你先回去宫里,这边我来盯着。”
“我不想回宫里去,师哥,要不要我们去喝酒吧。”
“喝酒?”
他鲜少喝酒的,特别是在脑子极度混沌之时,可这一次,他却是答应了。
人们都说有心事的人,会越喝越清醒,他倒是想试一试那样的半梦半醒间的透彻与薄凉。
还是环月常去的花雕楼,掌柜利落的来招呼两人,说起今日新进的酒,她却是无比在行的摇头,直接道:“要两壶北云边,加几个小菜。”
“姑娘,北云边被买断了,是否换其他的酒。”
掌柜略表歉意,环月无奈,正是犹豫不定时,殒杀冷然开口:“拿最烈的酒来。”
“是。”
掌柜不敢怠慢,拿了两壶花雕,配了几碟荤菜,环月还算满意的点了头,举起酒杯和殒杀对视,她目光微凉,笑容恰到好处的软,道:“师哥,有什么不快就化在酒中吧。”
“但愿如此。”
酒杯一碰,他似乎无比急切的喝干了杯内浊酒,腮边粉红,赤眸炽烈,眼神如剑,若是一般人,只怕早吓到了。
“师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环月捂着眼睛,似乎带着一丝哭腔,不等殒杀回答,她却兀自接话了:“师哥,你说是不是喜欢一个人,下场都十分之惨啊……”
手指挪开,划出水雾,她的面容早有珍珠断线,淅淅沥沥小雨般落在了手背上。
“我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低头饮酒,两人许久无话,到掌柜过来添菜,已是半夜里了,环月惊慌失措的道歉:“老板,是不是打扰你打烊了?”
掌柜和蔼的摆手,连声道:“不忙不忙,喝酒不能急,如世间万物,顺其自然便好。”
“可是……”
环月回头,殒杀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才记起来他很少的原因之一,是因为酒量不好,基本上三杯倒,没想到今晚喝了三五壶,此刻应该烂醉如泥了。
“姑娘啊,我年轻时也和你们一样,敢爱敢恨,洒脱不羁,到老了想起来,也不失为一种回忆。”
掌柜道,给殒杀披了条毯子,又生了一个火炉,放在了桌子下面,环月感激的笑笑,心里五味杂陈,难受不已。
就着夜色,她又拿起了烈酒,朦胧中有一个人影慢慢的靠近,她闻见一股熟悉而清凉的味道,好似醉了,她张开双臂就去抱,人影一晃,局促的抱紧了她的肩膀,然后拦腰抱起,有温柔的话带着质问的语气钻进了她的耳畔:“谁让你喝醉的?”
“商牟哥哥……”
她醉得不轻,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却仍旧不愿意松开拉住他袖子的手。
“环月…你怎么就不能乖乖听话呢……”
他叹气,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往门外叮嘱:“别说我来过……”
“客官,知道了。”
怅然离去,长刀的冷意比黎明的细雨还要厉害,他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回望客栈,他似乎驻足了许久,最后恋恋不舍的走掉了。
大早起来,殒杀头昏脑涨,推门出去,遇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环月,他问:“抱歉,昨晚喝多了。”
“没事,师哥,我给你带了吃的,等会儿我就回宫里去了。”
“那么快。”
“嗯,谢谢师哥把我送回来。”
环月又恢复了以往的活泼开朗,殒杀却是听不懂她说的话,明明昨天都醉得没有知觉……
殒杀想着,应该是商牟来了,果然如他猜测的一样,他对环月还是有情有义,至于他为何避而不见,不让她知道,大概也是逼于无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