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真人来到了墨家,巍峨神秘的城池前,是重重巧夺天工的机关,耳边回响着齿轮刀剑的声响,她的面前仿佛铺开了一副大气磅礴,金戈铁马的壮观画卷。
“一念真人,统领在城中等你。”
她刚站定,便有弟子上前来,恭敬的抱拳,指着城门口道。
“统领知道本座今日要来?”
她疑惑的问道,走上吊桥,桥下水波荡漾,清澈见底,五颜六色的锦鲤在其中自由自在的游弋。
“是。”
弟子短短一句回答,让一念真人更加的好奇,墨家几时有了顺风耳了,白云观的情况也能了如指掌。
墨语看着一念真人款款走来,温厚一笑:“真人。”
“墨统领深藏不露,本座的行踪都知晓得一清二楚,真是教人望尘莫及。”
“哪里,哪里,不过是用心而已。”
两人相互作礼,客气的寒暄了几句之后墨语脸色慢慢的变得凝重,一念真人也预料到他定是有要紧的事情言明,便作洗耳恭听状:“统领有话但说无妨。”
墨语却是摇头,叹了一口气,示意一念真人先说。
她毫不犹豫,启唇严肃道:“闭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莲沁已经和本座详细说了,丞相大人如今的意思,统领可有了解?”
“近日来,我因为画扇的事情焦头烂额,宫中的发生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说,当初皇甫蔷要与太子联姻,我和子青也推波助澜了一把,却没想到世事难料,她如今……”
墨语叹息着,有些自责。
“此事发生得太突然,皇甫蔷失忆痴傻,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统领不必为此烦扰,反而是太子和三皇子的处境,我们要上心。”
“什么意思?”
“不管怎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为今之计,是墨家究竟支持那一边……”
“这个…是要好好从长计议了,如果选择了太子殿下的话,事情可能比较水到渠成,但是…皇甫蔷一事,丞相已经失望透顶……”
“那他会选三皇子封羽锦?”
一念真人追问,面色变得凝重。
墨语沉默了一会,也坚定的否认了,一念真人莫名其妙,觉得无法理解:“那是……”
“所以说,丞相才是如今最举步维艰之人,他要是选了太子,便是默认了皇甫蔷的下场,他若是选了封羽锦,那会更麻烦…机关图的事情太子现在不感兴趣,但是这并不意外着将来他也能不以为然……”
一念真人也沉默着,看着城楼上烈烈作响的蕃旗,她突然便觉得,这世上的众人就像这旗子一样,每日都要在风雨中洗礼,无论是不得善终,还是繁华落尽,过程何其心酸苦涩。
她舒了一口气,想到了皇甫婳——索性她幡然醒悟,放走了她。
机关图,是天下的命脉,是正义的武器,无人可以占为己有,道家是如此,墨家也不例外。
“画扇夫人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此去经年,物是人非,已经有心无力了……”
墨语懊恼的回头,一拳打在了围栏上,一念真人眼皮一跳,面无表情道:“那统领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星河少主借题发挥,墨家只能见招拆招了。”
“如此,道家一定会助统领一臂之力。”
“多谢。”
两人抱拳,宛如视死如归的义士。
墨语的话一锤定音,便意味着正邪不两立,墨家和星河正式宣战了。
一念真人告别了墨语回到了白云观,夜里的时候莲清前来问安,他半跪在地上,神情低落:“师父,师妹和殒杀在浅途耽搁了。”
“浅途?距离深海也不远…怎么回事?”
“浅途之上,是白鲸王的后裔,但是数月来闯入了许多入侵者,他们鬼迷心窍居然在河中下毒,目的是虎鲸体内的鲸脂,如今浅途的虎鲸濒临灭绝,岛主拦下了他们,如果他们无法解毒,就不能穿越浅途去往深海,机关图可能会有危险。”
“原来如此,想不到浅途也是深受其害,哎……”
一念真人无声的叹气,脸上是一览无余的担忧,随后她缓缓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死马当作活马医,殒杀似乎已经找到办法了,至于结果…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本座倒是把殒杀忘了——不必担心,他既然有能力把莲清带走,那这种小事一定会办好的。”
一念真人摆摆手,虽然对殒杀了解不是特别透彻,可是之前和他打过照面,看起来是个镇定优秀,超凡脱俗之人,况且他天赋异禀,体内蕴藏着不得而知的神力,区区一个浅途一定难不倒他的。
莲沁也附和的点点头,只要皇甫婳在他的身边,就是刀山火海,他也一定可以泰然处之罢……
想到这里,微微心酸起来。
岛主到屋子里来的时候,殒杀正好睡醒,皇甫婳坐在他身边,给他递了一杯茶,他接了只喝了一口便出去了:“你好好待着,我尽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