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北炎吼道,心疼的抚摸着岚裳瞬间红肿的脸颊,岚裳横了洛樱一眼,不复先前是懦弱无能,她的眼眸中迸射出炽烈的怒火,咬牙道:“你好大的胆子,跟我抢樗北炎就算了,还想对我腹中的孩子痛下杀手,现如今,还敢送上门来,真是恬不知耻!”
岚裳扬手,把洛樱打在她脸上的耳光还给了她。
洛樱趔趄两步,所幸被稳稳的揽住,她不可置信的摸着肿痛的面颊,嘴角是悲怆的笑容:“可是你知不知道…樗北炎…我的孩子掉了…他已经五个月了…他没了…他没了……”
说着,她猛然扑向了樗北炎,面目可怖的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随后热泪盈眶,悲痛欲绝。
樗北炎嫌恶的推开她,将岚裳护在身后,他冷漠的看着摔倒在地上的洛樱:“你不要再纠缠不休了,我们之间本来就毫无感情。”
说完,他拉着岚裳转身便走。
对于如此冷酷无情的樗北炎,洛樱居然格外的冷静,她慢慢悠悠的站起来,眼眸低垂,泪水滑过白皙细腻的肌肤,打湿了白色的衣襟,她好似一朵开在风里的风铃花,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娇柔可怜的气息。
就在樗北炎都以为洛樱这一次总算善罢甘休的时候,一声尖叫划破长空,他慌忙的回头,看见洛樱狞笑着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长剑,眼角都是阴狠恶毒的光芒。
“岚裳!”
樗北炎眼睁睁的看着岚裳倒在了地上,她的胸口是一个硕大的血窟窿,鲜血随着她起伏的呼吸不要命的流淌,她瞠目结舌的看着手上的血,却已是言语困难,祈求的望着樗北炎,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
“夫人……”
旁边的男子也被吓呆了,他没有想到洛樱居然会抢了自己的剑朝岚裳直直的冲上去。
“啊哈哈哈…岚裳…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洛樱!我告诉过我你,你拿我怎么样都可以!可是…你不能碰岚裳一根手指头!”
樗北炎恼羞成怒,直接掐住了洛樱的喉咙,他的眼里是腾腾杀气。
洛樱虽然呼吸困难,可是却是又哭又笑,脸上是悲伤至极的神情,她直视着樗北炎的眼睛,艰难的开口:“我…我就是要…要她死……”
然后是断断续续的笑死,让人毛骨悚然。
樗北炎的杀意渐浓,他的手渐渐的用力,洛樱的脸色已经铁青,好像再重一些,她的脖子就要被生生拧断。
洛樱的护卫赶紧跪下了,低三下四的求着樗北炎:“公子…公子手下留情啊!夫人她,她就是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那就让她付出相应的代价!”
樗北炎铁剑处鞘,然后信手一抛,剑刃指向了洛樱美丽清纯的面颊,这时洛樱才明显的慌了:“不要…不要碰我的脸……”
她哭喊着,挣扎着,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北…北炎……”
岚裳伸手,朝樗北炎呢喃。
“岚裳……”
樗北炎瞪了一眼涕泗横流的洛樱,嫌恶的把她扔在了地上,然后紧张的扶起岚裳。
“北炎…算了吧…我们走吧……”
“岚裳,她如此歹毒,你怎么……”
“罢了…她的孩子没了…也算报应了,你再毁了她的脸,她日后要如何活着……”
洛樱没想到奄奄一息的岚裳会为自己求情,她楞了住了,却又不承认自己输了,咬着唇,虽然泪如雨下,可是心里依旧是不可一世的。
她相貌美丽,迷人无邪,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樗北炎是第一个人,就算一败涂地,她还是无法承认是自己输给了岚裳。
“夫人,我们先走吧……”
洛樱看了看地上抱着岚裳的樗北炎,两人相拥着一起,含情脉脉,情深意切,她不愿再继续直视着让她心如刀割的场景,没再言语便走了出去。
扯了布条,樗北炎把岚裳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然后聚气真气渡入她的体内,她此刻已经昏昏欲睡,神智迷糊,如果再耽误下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岚裳,你再坚持一下,我带你去医馆。”
岚裳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在他怀里轻轻的点头。
可是她真的好累,想好好的睡一觉,只是一想到腹中的孩子,不知道有没有受到影响——睡意和理智在厮打,她痛苦的皱眉,感觉伤口的鲜血又流淌开来。
耳边是樗北炎焦急的喊叫,以及不知是雨是泪的水珠,落在了她的眉头,一阵酸涩的疼。
“岚裳,你千万不要睡!别睡了!”
应该是下雨了,她闻见一阵花草的香味,混合着雨水的凉爽,沾上她的头发,衣裳,以及指尖。
行人匆忙的走过,带起一股细微的清风,以及一声声惆怅的悲鸣。
“岚裳,到了…医馆到了……”
樗北炎走上医馆的台阶,屋檐外面瞬间电闪雷鸣起来,声音震耳欲聋,教人胆战心惊,除此之外,是岚裳胸口洗刷下的淡红色的血,在樗北炎来时的方向汇成了一条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