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停了下来,彭裕挣扎着道:“房丞相,你入了榆次便与朝廷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房学度闻言哈哈大笑,连同邬梨、山士奇、钮文忠等人脸上都漏出来了笑意,房学度道:“我家晋王陛下早已经造反称王,一个小小的榆次能影响什么?况且我们来榆次是为了帮太原的,你若是执意阻拦下去,我军一撤,太原必失!倒时候你榆次如何保全?金兵可不会像我们这般彬彬有礼了,彭知县可想清楚了?”
彭裕长叹了口气,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房学度说的有理有据,让他生不出来半分反驳的理由。但是他是一县正印,身兼皇命在身,怎么可以让贼兵这么轻易的进城呢?
彭裕遇到了他这一辈子最难的决断,比前些年他在贡院遇到的考题难上十倍不止。在贡院答错了题,顶多是他一个人不被录取罢了。现在他若是选错了,轻则榆次被人拿下,一县百姓被贼兵劫掠;重则太原被人夺下来,河东路再无朝廷的落脚之地。
但是这个出生江南的汉子,却挺起来了脊梁,义正言辞的对着房学度道:“房丞相,榆次可以入,但是我们要约法三章!”
榆次百姓终究大不过这天下,一国哭莫如一路哭,一路哭莫如一家哭。太原城下六七万金兵虎视眈眈,太原若下河东皆无。哪怕牺牲了自己的全家,牺牲了榆次几万户百姓,也要给太原百姓博得一线生机。
房学度走上前来,亲自给彭裕松了绑,道:“彭知县尽管说来。”
“第一,不可伤害百姓,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
房学度苦笑一声,道:“彭知县倒是个会做生意的,汉高祖的三章到你这成了一章了。行,我答应你了”
彭裕脸色不变,依旧是义正言辞的道:“第二,不可侵吞城中兵马,不可在狭裹城中百姓。”
榆次在彭知县手里发展了不少,他不想让自己的心血让房学度侵害。
房学度点了点头,道:“彭知县倒是个聪明的,只是我军中兵马都是积年的老兵,我要你那些衙役、牢子也没有什么用。”
彭裕脸色一红,他说这一番话是为了让房学度不小瞧自己,假装城中还有不少的军马。谁料想人家直接说破了此事,点了一下自己的小聪明不说,还点明了双方实力的差距,令人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