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无间盘膝坐下,心中好不难受,憋屈的要炸裂了。
沉寂了足足二十三年之久的心境,
太久了,
司马无间甚至几度以为自己此生都无望突破了,没想到,一场曲水流觞,让他枯寂多年的心境焕发了新枝,水调歌头给他带来无穷希望。
好比一个陷入泥潭之人,随着时间推移,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一点陷进去,绝望填满了胸腹。
而就在他绝望之际,这时,吴有缺递来一根树枝,于是,司马无间晦暗的眸子亮起了璀璨的光芒,他以为自己有救了,能活了。
立刻拼尽全力,榨干体内的最后一点力量,拼了命的伸出手想要够那根树枝。
眼看他就要够到了,这时,吴有缺又贱兮兮的把树枝收了回去……
司马无间很难不抓狂。
“他是故意的,”
“遭雷劈的山野匹夫!”
骂了两句后,心里舒坦多了,于是司马无间沉下心来,一边调整胸腹之间狂躁紊乱的气息,一边在脑中把水调歌头重新回味了几遍。
差的不多,因而司马无间想静下心来脑补,自己设法填上那半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酒肉香……”
不对,
酒肉香肯定是错的,吴有缺在故意误导我,肯定不是‘酒肉香’。
“但愿什么呢?”
“最后一句是共婵娟。”
共婵娟……
婵娟是什么?
是女人吗?
还是……月亮?
共婵娟前边又是什么?
司马无间头都要大了,他极力维持着体内狂躁的气息,并没有刻意平息。
显然司马无间不打算就这么放弃这难得的机会,他在等吴有缺补上那半句,或是在等一个契机,等着其他监生做出好的诗词,再刺激一下,说不定自己的心境就能突破了。
奈何司马无间浸淫诗词半生,却始终没办法把这残缺的半句给补上。
哪有那么容易啊!
自古以来,历史上遗留下来的残缺诗词不少,尤其是那些千古名句,谁人敢填?
你不是当事人,没有他的经历和心境,再有天赋之人,填补别人的诗句,最终结果也是牛头不对马嘴,徒增笑话。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
像这样的残诗,借用一句话,有时候残缺才是完美。
怎么填补都是画蛇添足。
何况吴有缺抄的苏东坡的水调歌头,填错一个字,都是对整篇词的侮辱。
可是司马无间不甘心啊!
他绞尽脑汁想要把那半句补上,可越是用力,越想不出来,反而搞的心态炸裂,头也疼的要裂开了。
“该死的,缺的那半句到底是什么?”
司马无间要疯了,体内气息愈发暴躁,横冲直撞,四下里乱窜。
这一刻,司马无间的身体就像一个容器,而那躁动的气息则是已经被点燃的炸药,随时可能爆炸。
凉亭这边,
曲水流觞还在继续,只是氛围变得有些怪诞,
自水调歌头一出,后面的那些学子想破脑袋想出来的那些所谓的诗词,根本拿不出手。
大多很庸俗,
什么今天月色不错呀,多喝两杯吧!
什么良辰美景,现在不喝酒,更待何时啊!
就很普通,
好比后世谁妈妈死了,心里肯定很难受吧,借酒消愁,多喝两杯说的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