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庸仅仅是颔首,并没起身相送。
之前还想着给他十两银子当做酬谢,现在知道了这家伙的真实目的,这钱自然就省下来了。
辛幼安吩咐身边的年轻人:“去,跟那家伙说一声,回到县衙别乱讲话。”
年轻人点了点头,一溜烟跑出去。
张冲本来还打算回去之后就把这件事儿跟曾主簿汇报,哪成想辛帅心思如此缜密,把他的这个行为给扼杀了。
回县城的路上,张冲就一直在琢磨辛帅这番交代背后的深意。
想着想着,忽然就笑了出来。
不管辛帅后续会做什么,曾主簿倒霉是肯定的,而自己看似是县衙三巨头之一,但实际上就是个跑腿打杂的人,没什么存在感。
曾主簿倒霉,县令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到时候自己只要站队正确,搞不好就能从县尉变成主簿,官升一级,能搂的钱就更多了。
张冲心情大好,双腿一夹马腹,直接在小道上驰骋起来。
另一边,辛幼安问陈庸:“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陈庸道:“混色与印染技术,本就没多少技术含量,其他布庄的工匠只要愿意琢磨,要不了多久就能掌握。”
“若是同行自己研究出来,我无话可说。但一个主簿却想要将这项技术据为己有,并且还用出了此等卑劣的手段,我肯定不会给他。”
“但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他既然想要这项技术,为何不直接来南店村,反而舍近求远,先劫掠车队呢?”
辛幼安淡淡的说道:“商亭兄官拜中书舍人,正四品。”
陈庸顿时了然。
老丈人这个官升的还真是挺快的,被贬黜之前,好像也就是个六品的朝奉郎吧,这次竟然完成了三级跳,直接成了正四品的中书舍人。
但官做得越大,不见得就是好事儿。
岁贡的问题解决不了,老丈人别说中书舍人,怕是连政治生涯都得提前结束。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位曾主簿,应该是京城曾家的人。”辛幼安道。
陈庸问道:“京城曾家,来头很大么?”
辛幼安道:“朝堂每年要向东辽、西夏、吐蕃三国贡献近二十万匹布料,其中十万匹布料,来自曾家,你说来头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