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笔锋一收，看着面前的字，微微皱起眉头，“不好，不好。”

李平安不知他指的是什么，默然半晌后，终于还是道：“皇上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皇帝将笔挂上笔架，抬头看向李平安，很是感喟道：“你和你母亲长得太像了，尤其是这一双眼睛，或许是她被遗忘太久了，连皇后见到你竟然都没察觉，可朕第一眼便看了出来。”

李平安惘然道：“皇上就凭借长相相似，便能肯定我的身份？”

他觉得这不可思议。

“当然不是。”皇帝摇头道：“自从见到你之后，朕便命人去漠城调查关于你的消息，得知你是三年前才到的漠城，在此之前的消息，竟是一片空白。之后得知你一来京城，开元钱庄的楼伯便送了你一所宅子，朕要是在不明白，岂不是傻子么？”

李平安心头微震，这才明白，原来楼伯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监视之下。

“朕知道，当年是他将你带出皇宫的，但这十多年来，却从未向他问过你的下落，甚至没有怪过他，你道是为何？”

皇帝说着亲自斟了一杯茶，端到李平安面前递给他。

继续道：“因为朕知道，你娘离开后，你留在宫里并不安全，与其面对宫里的勾心斗角，倒不如将你交给童鹤龄。”

“离开？”李平安捕捉到他话里的漏动，惊声道：“你知道我娘去哪儿了？”

皇帝不答，只是一霎不霎的盯着李平安，眼神中流露出少有的温情：“这些年来，你可有怪过朕？”

李平安默然。

他两世为人，对面前这个父亲根本没有任何情感，又何来怪不怪一说？

对他而言，皇帝和自己之间血脉相承，但也仅此而已，在这之前，跟陌生人并无区别。

皇帝见李平安不说话，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或许觉得朕狠心，但把你交给皇后，确实不如在童鹤龄身边安全，这些年来，朕从未忘记过你。”

他叹了口气，“你的身份，暂时还不宜公开，你应该也是这个想法，不过你放心，既然是朕的儿子，自然不会亏待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