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慢点。”
唐父连忙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去,却依旧没有阻止她。
他知道妻子心里的压力,这个为了女儿下定决心卖房的妈妈,此时此刻比谁都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唐母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用手背擦着眼泪和嘴角的水渍,声音沙哑得厉害:
“老公......这是最后的希望.....要是治不好,我们就拼命赚钱,给小小存够养老钱,请最好的护工,一定不能让她受委屈。”
一番话轻得像羽毛,却重得让唐父的眼眶也有些微微泛红了。
这是为了那最后一丝希望孤注一掷。
虽然不理智,但没得选择。
身为父母,怎么能不为儿女燃烧到最后一刻。
就算失败,最起码也拼过。
否则,只会一辈子难安。
“好。”
唐父把妻子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同样沙哑:“我们一家人......一起拼。”
“嗯,一起拼。”
微弱的光线落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酒馆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和消毒水味,远处的天际已经泛起微光,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这对父母,已经做好了为女儿赌上一切的准备。
时间一转眼便来到了周四。
阳光斜斜地从窗户涌进来,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像道解脱的号角,“叮铃铃”地撞碎了教室的宁静。
二年级八班的学生们瞬间活跃起来,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吱呀”声、书本合上的“啪嗒”声、嬉笑打闹声混在一起,像一锅沸腾的粥。
有学生往食堂冲,有学生从课桌里掏出保温饭盒,还有人勾肩搭背地往校门口走,打算去附近的餐厅用餐。
“洛洛,一起去吃饭呀。”
冯又晴转过身,外套的拉链拉到一半,露出里面的广雅校服,她单手撑着顾洛的课桌,另一只手还把玩着刚收起来的笔,语气热络得像夏天的太阳。
顾洛正收拾着桌面,闻言抬头笑了笑,捏着保温饭盒的带子轻轻晃了晃:
“我还是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
“这有什么。”冯又晴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马尾辫随着动作甩了甩:“你也可以叫上舒禾和小蔓她们嘛,人多热闹。”
接着,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她身旁的座位上。
司徒文耀正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抽搐,后背的校服被拱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连带着椅子都在轻轻晃动,像是犯了什么奇怪的毛病。
“.......额.....哈基耀最近这是怎么了?”
顾洛的嘴角抽了抽,实在好奇这位挚友的反常操作,虽然以前有时也会这样....但最近着实有些严重。
自从上次校运会后,司徒文耀就时常这样,有时候甚至上课都会突然哆嗦一下,引得老师频频侧目,诡异的样子就跟路易十六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谁知道呢,校运会回来后就成了这样,天天犯病,比以前严重多了。”冯又晴撇撇嘴,说着突然扬起拳头,“咚”地一声轻揍在司徒文耀的背上。
“唔——”
司徒文耀吃痛闷哼一声,抽搐的肩膀猛地一僵,总算是停下了哆嗦。
他慢吞吞地抬起头,额前的碎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精神看起来却十分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