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又何尝不累呢？被人追杀了那么久，身边的侍卫和仆从都已经为了保护他死光了，他也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在野外了。

张家人，她真的是张家人吗？还是只是撞姓……

第二天，张绾笛带着他走到了离得最近的镇上，买了些干粮和用的，又挑了两匹马，她正要付钱的时候，却被他给拦住了。

“我有钱，用我的。”

他从身上掏出一整个钱袋丢给她，应该是他身上的全部家当。

“一人一半吧，剩下的钱你留着，还有用呢。”

两人便就此踏上了去北平的路。走了不过大半天，遇到了一群人的埋伏。

“啊……”

受惊的马让他身形有些踉跄，小齐公子只感到腰间缠上了一股力道，鞭条收力，他就顺势跳到了另外一匹马上的张绾笛的前面。

“你放心，不会让你出事的，乖乖趴着！”

她把他的背朝前按下，手摸上腰间的鞭柄迅速抽出，手腕转动大力横扫，随手夺过一把刀，只听见哐当几声，刀锋相抵也阻拦不了她的凌厉。

刀光剑影之间，他看着她轻巧如风的身形，速度极快地解决一个又一个，招式狠辣凶猛，绝不是一般的练家子能做到的。

“可惜了，那马儿才买的呢……”

她低垂着眼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表情皱巴巴的，像蔫了一样，那受惊的马儿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就算花的不是她的钱，她也感到一阵肉疼。

“没事儿，阿笛，等到了地儿再买一匹不就好了？我有钱。”

他见她面露沮丧，忙出声安慰一句，也是没想到她居然能为了一匹马心情不好，皱皱的还挺可爱。

“唉，走吧，算了，买了再跑了怎么办……”

她脚一蹬，跨上马背，坐在了他后面，叹息一声说道，又添了一句。

“知道你有钱，不过以后也要小心点儿，别被人盯上了。”

谁能想到现在潇洒倜傥的小齐公子未来还挺穷困潦倒呢，虽然黑瞎子不是因为爱钱，但他的行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张扬。

他能感受到背后的少女身上似乎热热的，估计是因为刚刚的打斗让体温升高，耳后时不时感受到她呼出的热气。

他出于礼节性地身体朝前躬了躬，毕竟虽然他偶尔有些调皮，但还是懂得礼数的。

“怎么了，你累了？那把包垫前面，你睡会儿吧，恐怕要到傍晚我们才能到下一个地方。”

她察觉到他的动作，耐心开口道，他说不累，但还是安静地躺下去了，也睡不着。

发神之际，听到她嘴里轻哼着的不知名小曲，还挺好听，心里生出几分好奇，随口问了句。

“这首歌叫阿楚姑娘，你觉得好听吗？这世上除了我，你是第二个听到的人。”

浮云飘渺，微风燥人，一路上只有她细腻的歌声，伴随着马蹄发出“嘎达嘎达”的声响，沿途是无尽的绿和绵延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