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大家见我似乎老了许多,话也少了,总是坐在办公桌前沉思,后来,大家见我不是找学生就是找老师,有人问我干什么,我说:“我不认为自己没有缺点,我是个人不是神,可有什么毛病得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好改正啊,到如今我还没弄明白毛病在哪儿。”
我查来查去的,也没有查出来个什么不太受欢迎的味道。
我问蒯副校长和齐主任他们都不承认,我又去找了贾校长。
我看看贾校长说:“贾校长,蒯副校长和齐主任都不承认是他们说的,尤其是蒯副校长,他不但不承认是他说的,他还说学生没有和他说我什么,我说是贾校长说的他听你说的,蒯副校长矢口否认,他说‘学生也没有向我反映,我不知道,贾校长说了,那是学生和他说的,我没有听说’人家蒯副校长说是你说了,就是学生和你说的,所以我又找你来了。”
贾校长一笑,也有点儿恼怒地说:“嘿,这蒯校长怎么这么说?我哪儿听学生说了?真有意思。”
八月份,高考成绩发表了,我所教的理科补习班成绩仍然名列前茅,而且在龙西北地区普通八校中列在首位,而小顾所教的文科补习班成绩倒数第一。
一个月后,县里进修校的语文研究员戴炎明又来我校听课,他是个接近六十岁的人了,他和我说:“上学期我们听了各校高三老师的课,进行了评比,评出了十名优质课老师,其中有你,你们学校就你自己。”
我听了,很惊讶,大家也都很惊讶,因为我们的蒯副校长在会上是这么说的:“上学期,县里进修校语文教研员戴老师一行到各校听高三老师的课后,进行了评比,评出了十名优质课,没有我们学校的老师,这事已经定下来了还要发证书。”
平时,我本本份份,以诚待人,尊敬领导,服从分配,没有冒犯之处啊,几次找领导都没有说出我的具体什么毛病,使我终于明白了不是我的问题,而是高三部的两位领导故意整我。
但是,我一时还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如此待我?我反反复复地琢磨两位领导有大事小情的,自己也没落过呀,这究竟是为什么?
后来,我琢磨来琢磨去的,终于明白了这一副校长、正主任为什么如此这般地对待自己。
一九九六年冬十一月,高三部的语文组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一人。
门开了,蒯副校长走进来,我很客气地接待了他,我给他沏茶水喝,我和他闲扯了几句。
蒯副校长看看我说:“肖老师,我家修房子,缺钱,你借我点儿吧,千八百的都成。”
我当时也没有细想就说:“蒯校长,真不巧,我家现在真没有钱,借不了你。”
蒯副校长的黑脸儿拉长了:“用不多长时间就会还的。”
我还实实在在地说:“我真没有,今年春天家里头盖仓房,把钱都花了,真的没有,要是有的话,我还不借你吗?”
蒯副校长不高兴了,他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足足有三分钟,点点头,冷冷地一笑,再没有说什么,砰地一声摔门走了。
我看出来了,蒯副校长不高兴了,我心里说,我也真是没有,要有的话,我也不能不借你,你那么个大校长,头一次开口,真是不好意思,但是我真没有钱。
从此以后,我隐隐约约地感到这位副校长大人有点儿不对劲儿,总是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具体地感觉,比如说吧,那时正时兴跳交际舞,每次舞会这位校长大人都和我跳一曲,但是自从没有借钱之后就再没有跳过。
大约一个多月后,高三部全体教师在新月饭店吃饭,什么理由的午宴我是记不清了,记得有校领导,还有中心校领导,糖厂学校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