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容贺岚站在门边,蹙眉看了片刻,打发了屋内所有人出去,然后挨近抱住应含絮,扣紧她的双手,不让她伤害自己。
这期间,公主府的婆子来过,再度请大驸马过去探望身子突然不适的鄂尔娜尹,被辛容贺岚一顿呵斥:“每次都不适在这么巧合的时候,真当老子傻吗?你回去告诉她,除非她娘把解药交出来,否则,这孩子就是生出来我也不会认!”
这一厢抱紧应含絮,柔声呵护:“别挠,别抓,会疼,会留疤的,你听我的话,我就给你做你爱吃的菜,带你去看你爱看的戏,每天陪着你,不走了好吗?”
这样难得温存,池三少爷这样放下架子的呵护,大约也只有这样的时刻才肯流露吧?
应含絮泪流满面,抽着鼻涕,问:“你知道我爱吃什么菜?爱看什么戏?”
“你没有特别钟爱的一道菜,吃肉你喜欢带点甜味,吃鱼你喜欢吃鱼肚子,你爱看情情爱爱的戏,听缠绵悱恻的曲,然后陪着戏子们哭,你就是个矫情的女人。”辛容贺岚说,俨如回忆,应含絮也是头一回知道:原来他这么了解自己。
可是男人到底不靠谱,前一刻说要陪她、不走了云云,下一刻收到西疆战事的消息,扭头就走。
这厮从前不是纨绔惯了,逼他上战场还暴跳如雷的嘛,怎么这会子就这么积极了?应含絮心想:所谓权力与野心,当真会吞噬掉一个男人对女人的依恋和对现状的贪恋吗?
***********************************************************************
北银国西疆传出有女皇旧兵作乱抗上、要联合西戎夺回政权的消息,辛容贺岚去了之后发现也无多大点事,不过是几个小兵嫉恨待遇不公、进爵缓慢而发的牢骚,待他回到皇宫,已是好几天过去,应含絮却不在驸马府内。
“人呢?”辛容贺岚问。
何不言在房内点安神的熏香,女皇不给解药,解毒全靠不言,他没接触过北银国的毒,不管正方偏方都试过许多,熏香熏得屋子云雾缭绕,缭绕里不见应含絮,辛容贺岚当然是急了。
何不言倒是不急不缓:“阿敏这丫头机灵,发现晒太阳能够止痒,带着应含絮出门采光去了。”
“没事老爱往外跑,这女人真是死了也活该。”辛容贺岚心情不好,骂道。
何不言嘲笑他:“真要死了,你舍得?”转而恢复正色,叹了口气,“不过她现在倒的的确确、时时刻刻处于危险之中,我至今都想不通,应含絮去温泉池沐浴之前,究竟是谁为女皇偷换了池中花,如此迅速不着痕迹,又是怎样跟被关押的女皇通气的呢?”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解毒,解毒是你现在唯一需要专心去做的事。”
“解毒我当然很用心,可这个问题相当严重,我觉得有必要与你好好探讨探讨。”何不言拉辛容贺岚坐了下来,“你现在是许多事物搁在手里忙得不知道从何下手,从前不曾这么日理万机,现在突然兼顾诸事,脑子一定乱得跟米糊一样,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觉得你把朝中上下所有该撤换的人都换了,却惟独忽略了后宫,应含絮每日生活在这片区域,外面的人并不知道她的行踪,被关押的女皇却竟能了解透彻,一切安排好似不经意却又顺理成章,也许你该提防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你是说娜尹?”
“哦,你自己屋里的女人,你自己了解,我也不便多说。”何不言道,“一切都只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