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怿侯世子,好眼力,我鬼医虚化你都知道,佩服!”鬼医大笑一声,“这位姑娘,是老夫自己要救的,不带任何条件。”
“呵呵,”顾展延冷笑一声,却是对我说,“乱红,你可知道,眼前这位为何叫鬼医?”他自问自答:“鬼医师出神医无雍。神医无雍是大贤之人,悬壶济世,分文未取。这位鬼医深知,有他师傅神医的一天,就没他的出头之日,于是他痛下毒手,杀了自己的师傅。从此打起了鬼医的名号,每救一人,都要被救之人付出极其高昂的代价。”鬼医微笑听着,也不辩解。
还有这等事?这种人不能近。我看着鬼医,说:“乱红无德无能,想必不能为鬼医效劳,而且乱红伤势日渐好转,无需劳动鬼医大驾。就此告辞。”
顾展延扶着我准备离开,鬼医在后面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救了你,不想知道是谁要我出手救你?长怿侯世子,她的伤势你想必略知一二,她如此一路颠簸,未回到京城,便踏上黄泉路了。你就看着她去送死!”
鬼医的话镇住了我,不是我的伤势,而是那个救我的人,听他的话,他一定和我的救命恩人打过交道。“他是谁。”我转过身来盯着鬼医。
“他的身份,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他为了救你,也受了内伤。”鬼医说得坦坦荡荡。
“留下吧。”顾展延看穿了我的心思。
“宁儿,送两位贵客到客房去。”鬼医吩咐道,又取出一个很精致的瓷瓶递给我,“这是凝肤露,治你额上的伤。”
“不必了,这点伤,不劳鬼医。”顾展延冷冷地说,他对鬼医的态度有点让我好奇,就是不相信他,也不必这么明显地排斥吧。肯定有问题。
“哼!不识好歹,”那个叫宁儿的小姑娘低声地嘟嘟囔囔,“上次那个丑王爷来,我师傅还不肯给呢。”
“宁儿!”鬼医大声喝止。
宁儿的话,我听得真切,心中一动。伸手接过鬼医的药瓶,微笑道谢,和顾展延跟着宁儿走了。看来,我得找机会好好跟顾展延谈谈天仪的形势了。
鬼医的医术真的非同一般。我在医馆住了五天,吃了五天他配的药,已经感觉身体大好了。那瓶凝肤露,也渐渐治好了我额上的伤,只是很奇怪,每当上药的时候,我堕崖后无端出现在左手的血玉镯子就会散发出一层淡淡的莹白色的光亮,很柔和的光圈环绕着血玉镯子,上完药后,光圈便自动消失。
顾展延对鬼医的态度始终冷冷的,前天晚上,我问他,他才把其中缘由缓缓道来。原来当年顾展延母亲病重之时,曾像鬼医求救,鬼医答应了,但条件是要顾展延从此当他的徒儿,远离长怿侯府。长怿侯自然不同意,顾展延母亲也不同意,顾展延年纪尚小,做不得主。鬼医就眼睁睁地看着顾展延母亲病逝了。
“谁!”我看见一个人影在门前闪过,推门追出去,只看见一个绛色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吱呀一声,隔壁的门开了,顾展延走了出来,“怎么回事?”
“刚才有人在我门外。”我淡淡地说,那个背影好熟悉,“是个女子,我看到她的背影。”
“你觉不觉得这医馆很怪。”顾展延突然问我,不待我回答,他便拉着我往前走。“走,跟我去看看。”
顾展延带着我走出我们住的独立小庭院,在偌大的院子里兜兜转转,来到院子的最深处,是一座石质的屋子,上面牌匾写着“炼房”二字。顾展延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我到窗户底下,里面的声音慢慢变得清晰。
“……药我会带回去,你的话我也会带回去,其他的事你就别管了。”是个女声,声音也很熟悉。“她的伤势如何?”
“已无大碍。”鬼医回答,“她若想走,随时都可以走了。只是那长怿侯世子……”
“你想都别想!”女子冷冷地打断鬼医下面的话。他们为什么在说我和顾展延?“王爷的事办得如何了?”
“已经办妥当了,等乱红姑娘一走,我定会亲自上门为王爷效力,烦请姑娘告知王爷。”鬼医为什么会对一个女子如此俯首贴耳?
听见里面的人似乎要推门出来。顾展延又拉着怔怔的我走了。
王爷?哪个王爷?难道不是什么觉情宫的人救我吗,怎么回事?我如堕五里雾中,这背后,究竟藏了些什么?